第(1/3)頁 火苗在夜風里跳躍,穗和的手最后一次拂過嫁衣,不再留戀地點燃了它。 縫制的時候有多歡喜,燒毀的時候就有多痛心,因為她燒掉的,不僅僅是一件嫁衣,還有她對一個男人所有的愛慕,期望和依賴。 火光騰騰而起,照亮她蒼白憔悴的臉,腮邊點點淚痕,是她對這段感情最后的祭奠。 嫁衣如血,被火焰一點點吞噬,像一個女子絢爛而虛幻的青春,轉眼便成了一堆灰燼。 一陣風來,火焰搖擺著做最后的掙扎,最終歸于黑暗,歸于平靜,歸于虛空。 穗和抹掉眼淚,慢慢站起身,在月光下靜靜站了一會兒,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毅然決然地向東院走去。 初夏草木茂盛,樹枝藤蔓在慘白的月光映照下,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隨時準備將人吞吃入腹。 穗和卻不再害怕,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戰士,憑著一腔孤勇去奔赴一場有去無回的戰爭。 身前身后都無人陪伴,只有頭頂的月亮跟著她。 她穿過花園,穿過回廊,穿過重重院落,穿過那道連通東西兩院的月亮門,徑直走到了裴硯知的門外。 她微微喘息著,用手指將自己披散的頭發理順,咬牙解開左襟上的盤扣,將衣領扯開,露出瑩白的鎖骨,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舉手叩響了房門。 “篤篤”兩聲輕響,仿佛敲在人的心尖上,穗和自己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屋子里很安靜,半晌沒人應聲。 穗和抬手正要再敲,門吱呀一聲打開,裴硯知雪衣烏發出現在門內,冷峻的眉眼在月下朦朦朧朧,如同山頂云遮霧繞的佛像,不喜不悲地俯瞰著眾生。 “這么晚了,你來做什么?”他淡淡開口,仍是那把冷沉的嗓音,中間夾雜著些許失眠的暗啞,把禁欲和誘惑矛盾地結合在一起。 穗和的腦子被高燒燒得迷迷糊糊,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咬著唇,喘息著說道:“都說大人是佛子,我來求你,求你渡我……” 裴硯知愣住,視線落在女孩子仰起的小臉上。 那雙霧蒙蒙的眸子虔誠地望著他,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滿頭青絲散落在胸前,白生生的脖頸從敞開的衣襟露出來,鎖骨伶仃,惹人憐愛。 人的意志在深夜最是薄弱,哪怕禁欲佛子也不能避免。 裴硯知喉結滾動了一下,伸手撩開女孩胸前的長發:“佛也是要受香火的,你來求佛,可想好了拿什么獻祭?” 穗和咬了咬唇,向他挺起胸脯:“我,我把自己獻給你……” 裴硯知呼吸一窒,手指從她胸前緩緩滑下,落在纖細腰間:“那你說說看,你的訴求是什么?” “報復!”穗和已然神智迷離,本能地回答,“我要報復他,我要讓他后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