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回來了。” 門外人影一閃,裴景修帶著幾分酒意走了進來。 “哥,你可回來了?!迸嵊裰檫^去挽住他的胳膊告狀,“穗和給母親端洗腳水,差點沒把母親燙死?!? 閻氏也反應極快,立即拍著腿嚎起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收拾東西,我現在就回金陵,省得礙了狀元娘子的眼!” “母親息怒,都是穗和的錯。”裴景修忙安撫她,轉頭斥了穗和一句,“穗和,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我……”穗和剛要解釋,裴景修抬手制止了她,“行了,別說了,先把這里收拾了,再重新打一盆水來。” “不是我……”穗和實在不想被他冤枉,急切地爭辯。 裴景修一臉不悅地打斷了她:“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在長輩面前要順服,不可出言頂撞,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 “你怎么還說?”裴景修再次打斷她,表情很是失望,“穗和,家不是講理的地方,難道在你眼中,是非對錯比孝道還要緊嗎?” “……”穗和閉了嘴,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裴景修這才滿意點頭,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回去把《女誡》抄兩遍,靜靜心,養養性,反省一下,看看自己到底錯在哪里?!? 穗和愕然看著他因醉酒而泛紅的臉,感覺這人根本不是她認識的裴景修。 滿腹的委屈化作憤懣,她終于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不是因為水太燙,是母親她要我給她洗腳?!? 裴景修愣了下,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閻氏。 閻氏有片刻的不自在,隨即又道:“對,我就是太累了,讓她幫我洗個腳怎么了,是我這當娘的不配是嗎?” “母親別這么說,您是我的親娘,您不配誰配?”裴景修哄著她,又對穗和說,“父親走得早,母親含辛茹苦把我們拉扯大很不容易,你幫她洗個腳又能怎樣,全當是替我盡盡孝道不行嗎?” 穗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淚終于還是流了出來。 原來,他是真的不在乎真相。 這樣一來,執著于真相的自己便顯得尤其可笑。 裴玉珠得意極了,沖穗和道:“哥都發話了,你還不快點端水來給母親洗腳。” 穗和沒有動,流著淚看向裴景修。 裴景修皺起眉,正要催她去,忽地看到門外閃過一角白色衣衫,頓時嚇得酒意全消,忙走上前躬身行禮:“小叔,您怎么來了?” 閻氏也嚇了一跳,忙走到門口去看,見果然是裴硯知,心里莫名發慌,堆起滿臉的笑問他:“硯知,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裴硯知換了居家的白色常服,負手站在廊下的燈影里,夜風吹的燈籠搖晃,他的臉影影綽綽,看不出什么情緒。 “我明日要穿的長衫找不到了,讓穗和去幫我找找?!彼唵蔚卣f道,視線越過幾人落在穗和低垂的脖頸上。 盡管燈光昏黃,那截脖頸也白得晃眼,細細的,仿佛一折就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