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打發(fā)走了?” 陳家莊內(nèi)城。 一座高樓上。 已經(jīng)沐浴過的陳玉樓,換了件青色長衫,躺在竹椅上,來回輕輕晃過。 茶幾上放著一盞明前的新茶。 手指隨意點落。 像是在憑空與人對弈,又像是在寫字作畫。 在他身外不遠處,瑪拐坐在長椅上。 目光越過飄起的紗簾,怔怔的望向遠處山脈。 落日斜陽,籠罩在密林之間,云霞染得天際一片通紅。 雖然來過了無數(shù)次。 但每一次來。 他心里還是難掩驚嘆。 這座觀云樓,還是老掌柜在時修建。 上下一共六層。 當時,整個湘陰都找不出能修高樓的扎匠墨師,還是特地派人去省城請來。 不僅如此。 又去南方請了擅長木雕工藝的老師傅。 樓里樓外,雕梁畫棟,斗拱飛檐,奢華無比。 據(jù)說當時建成時,轟動了整個三湘四水。 無數(shù)人前來觀禮。 流水席前后足足三天。 無需請?zhí)灰зR一聲,就能坐下吃席。 而它原本的名字,叫做金玉堂。 取自陳玉樓的字。 也有隱喻陳家金玉滿堂的意思。 而它也配得上這個名字。 六層樓內(nèi),收藏的古玩無數(shù),每一件都是稀世之寶,價值無算。 除此外,金玉堂中又鋪設地龍和冰窖。 冬暖夏涼。 住在其中舒適無比。 不過,對這個名字,掌柜的一直頗有微詞。 甚至半年前,他直接將它改成了觀云樓。 其他人當然不敢有意見。 只不過,陳家那些下人,早已經(jīng)習慣了金玉堂,反而對那個文縐縐的觀云樓不太適應。 “是,掌柜的,小的隨意忽悠了幾句,他也不敢多想。” 見他問起,瑪拐才收回目光,笑著回道。 “接下來,最好能給我消停點。” 陳玉樓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冷聲道。 從記憶中看。 他這些年,暗里扶持了三個人。 但卻只有羅老歪事最多,動不動就來陳家莊打秋風。 之前,他已經(jīng)提醒過了。 又讓拐子警告了一番。 他要還是一如既往,不知收斂,那也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反正那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換個人還能安生點。 “嘿,那掌柜的您盡管放心,羅老歪那人雖然莽撞暴躁,但還有點精明勁,等回去被風一吹,應該能清醒過來。” 瑪拐看人倒是通透。 在他看來。 羅老歪大城府沒有,小手段倒有幾分。 說句不好聽的,能力根本支撐不起他的野心。 也就是命好,搭上了掌柜的這艘大船,不然早被人吞得骨頭都不剩了。 “最好如此。” 陳玉樓點點頭。 “對了,拐子,這兩天有空,派幾個信得過的人,沿著沅江兩岸找一找蜂窩山當代山主,叫楊樹國。” “看能不能把他請來莊子幾天。” “好。” 瑪拐用心記下這個名字。 “掌柜的,還有什么吩咐?” “沒了,接下來幾天,我要閉關,山上的事情就交給你和紅姑了。” 陳玉樓擺擺手。 對拐子的忠心和能力,他還是信得過的。 “那這趟運回來的明器?” 見掌柜的并未提及,瑪拐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家里的渠道還在吧?” “還在的,幾位叔伯一直守著店鋪。” 陳玉樓點點頭,“那就行。” “把明器分清楚了,是放在店里出售,還是從渠道出手,你們出個對策,到時候給我過眼就好。” 陳家?guī)状司褪亲龅苟菲鸺摇? 經(jīng)過百十年的經(jīng)營。 早就不是當初的莊戶把式。 從縣、道再到省城,皆有陳家店鋪經(jīng)營。 至于買家,更是囊括各省各府,甚至北平城,上海灘、港城。 畢竟,陳家兩個字,那就是金字招牌。 瑪拐口中的叔伯。 有的是陳家上一代長輩,有的是在陳家做事多年,忠心耿耿的伙計。 “是,掌柜的。” 聽到這話,瑪拐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回去。 他不怕掌柜的甩手。 但大事還是得有他來掌控啊。 “行了,你也忙了好些天,回去休息吧。” 陳玉樓擺擺手。 瓶山之行,算盡天機,好不容易把他們幾個給保了下來。 他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把人給忙病了。 偌大的常勝山,大事小事,還得拐子替他去做。 “多謝掌柜的。” “那我回去了,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 瑪拐也不敢打擾他休息。 當即起身,拱了拱手,一路往樓下走去。 不多時。 他人便出現(xiàn)在樓下。 陳玉樓負手站在窗口,目送他一路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往住處趕去。 作為莊子里最高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