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負手站在帳篷里。 陳玉樓只是四下看著,并不說話。 似乎透過縫隙,去窺探頭頂的天空,都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 至于昆侖,則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從進門開始,便面無表情的退到一旁靜靜立著。 大戟負在肩上,露出的一截戟尖上,有寒光不時掠動。 見此情形。 那老猿簡直如坐針氈。 恍然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那種天威如獄的壓迫中,它只覺得說不出的難受,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不知道多久后。 陳玉樓仿佛才終于記起來,帳篷里還有其他人在。 緩緩收回目光,落在了白猿身上。 “今天陳某過來,是給你兩個選擇。” “臣服或者死,二選一。” 他聲音無比平靜,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白猿臉色一下變得苦澀起來。 偏偏…… 它又覺得再正常不過。 人為刀狙它為魚肉。 成王敗寇,從來就是黑暗叢林的無二法則。 它已經活了幾十年。 從一個懵懂無知的野猴子,到開竅通靈,然后吐納修行。 和它同齡的猿猴,早已經化作了枯骨。 就是山中百獸,再如何兇猛強大,也終究逃不過死亡和輪回。 死? 它當然不愿意。 螻蟻尚且茍活,好不容易才活到今日。 它怎么甘心就這么死去? 老猿眼神里的猶豫,只持續了不到片刻,下一刻,它便緩緩伏在了地上。 意思不言而喻。 “很聰明的選擇。” 對于它的舉動,陳玉樓沒有任何意外。 這老猿除了不會說話,和人幾乎沒有半點區別。 “放開靈竅。” “無路做什么,都不要掙扎,否則,就是陳某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意外。” 聽到這個詞。 伏在地上的白猿,心頭不由一顫。 它的靈竅就如六翅蜈蚣凝練出的內丹,與一身性命相通。 一旦放開,就等于將身家性命拱手讓人。 這和死又有什么區別? 老猿滿腔憤懣,但……放開還有一線生機,敢反抗那才是真正的十死無生。 想到這里。 它再無猶豫,抬起頭,緩緩放開了靈竅。 只是…… 看著它那一副予取予求,難掩落寞的樣子。 陳玉樓臉色間不禁閃過一絲古怪。 這老猿怎么個意思? 老子像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 眼角余光瞥了眼昆侖,見他背對著自己,守著帳篷大門,他才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帳篷里沒有外人。 這要是被人看到,還以為他陳把頭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呼— 吐了口濁氣。 陳玉樓搖搖頭,驅散心里的胡思亂想。 并指如劍。 氣海中一縷青木靈氣,纏繞于指尖。 輕輕落在白猿眉心處。 剎那間。 它只覺得腦海中一聲嗡鳴。 仿佛有什么一下闖入其中,猶如惶惶天威,讓它渾身止不住的顫栗,差點摔倒在地。 好在。 那股霸道無邊的氣勢,來的快去的也快。 只瞬息的功夫,便已經從腦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猿嘭的一下坐倒在地,冷汗幾乎將那一身銀色皮毛都給打濕,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好不容易,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 它下意識看了眼自身。 卻發現和之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不對…… 很快,它眉頭又一下皺起。 靈竅中似乎多出了什么。 可惜它還想去琢磨的時候,那道平靜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昆侖,替它解開繩子。” 守在門口處的昆侖,立刻大步走來,三兩下就將那條縛尸索給解除。 “接下來,你可以自由活動。” “但不許離開營地。” 陳玉樓扔下兩句話,便帶著昆侖離去。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帳篷門外。 白猿仍舊有些不敢置信。 心頭嘭嘭狂跳,猶豫了好一會,它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一點點挪到門口,掀開簾門一角,偷偷往外瞥了一眼。 那兩道身影早就走遠。 昨夜看守它的人也已經撤去。 見此情形,它眼睛一下瞪大,有種見了鬼的感覺。 就,就這么放過它了? 要是往常。 以它的性格,早就按捺不住,準備偷偷跑了。 但眼下這幅情形,反而讓它猶疑不定起來。 總覺得那個姓陳的,是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就等著自己往里跳呢。 猶豫了片刻,老猿還是一咬牙,放下簾門,扭頭回到了帳篷里。 扯過一塊地毯隨意卷了幾下。 往里一躺。 昨夜心驚膽顫,眼睛都沒閉過。 它現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都到了這一步。 琢磨再多也是白費。 它在白猿洞坐看瓶山這么多年,沒點腦子,早就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雖然不知道,姓陳的究竟對自己靈竅做了什么。 但想來就不是好事。 再說,就算沒人看著它,還有那頭該死的鳳鳥。 昨夜在瓶山那一聲穿云裂石的啼鳴。 差點沒把它給活活嚇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