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地間漆黑如幕。 連綿無盡上千里的老熊嶺山脈中,只有瓶山一道火光。 仿佛那座天外古瓶。 時隔幾千年后,又有仙人在瓶腹內點燃了地脈風火,熔煉起了長生金丹。 看著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引來不知多少山野之物的窺視。 只不過。 因為之前那道穿云裂石的鳳鳴,讓它們根本不敢靠近,只敢躲在山林深處,遠遠地偷偷看著。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占山為王的山匪盜賊。 苗疆各寨為何飯都吃不飽,卻都城墻高筑,持銃晝夜巡邏。 防得就是軍閥土匪。 老話說,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也正因如此,山民對那些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一看到那些魔君身影,不是一排土銃齊發,就是卷了家當細軟逃入深山。 瓶山四周。 就有好幾股山匪勢力。 對傳說中的元人大墓早就垂涎不已。 只不過,他們哪有搬山卸嶺的本事。 來了幾趟,丟了幾十具尸骨后,便再不敢提及盜取瓶山大藏的事罷了。 如今,陳玉樓這邊鬧出的動靜不小。 尤其是大半夜的,瓶山內外,被火光照得通明如晝。 他們哪里還會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各自撒了幾個探子,試圖打探。 不過。 陳玉樓早就防著這一切了。 一早下墓前,就安排了個陳家老人,帶著山上伙計把守瓶山。 直接打出了常勝山的名號。 這年頭,常勝山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 三湘四水,外加一十六省的綠林,誰敢亂來? 真有那種不怕死,還想渾水摸魚的,直接打死勿論。 此刻,瓶山深處。 瑪拐忙的腳不沾地,來回奔波。 不斷招呼著山上伙計搬運明器。 “都打起精神,再有個把鐘頭就結束了。” “另外,手上給我小心著點,打碎一盞燈,他娘的,你們十條命都賠不起。” “讓一讓,別擋著后邊的弟兄了。” 從白天忙活到現在。 他喉嚨都快喊啞了。 不過作為常勝山如今的管家。 看著那一件件奢華無比,價值連城的明器,如流水般往外運去。 瑪拐臉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 心里已經在盤算,等這批貨出手,山上弟兄們的日子應該好過不少。 這幾年,那些軍閥就跟瘋了似的,為了點地盤打生打死。 再加上連年天災。 糧食比往年貴了幾倍不止。 就這還有價無市。 山上十幾萬人要吃飯。 如山的壓力,都快把他給壓垮了。 還好。 這一趟瓶山,接下來兩年至少衣食無憂。 不過,有個問題一直藏在他心里,卻不敢去問。 他跟著掌柜的也有些年頭了。 作為他的左膀右臂,瑪拐其實能猜出他一些心思。 前些年里,明里四處籠絡江湖奇人,綠林好漢,暗中則是扶持了三四股大大小小的軍閥勢力。 如今這天下亂象已起。 掌柜的似乎也想逐一逐鹿頭。 畢竟古往今來,每逢亂世必有紫薇星起。 掌柜的各種謀劃布局,應該就是在隱隱往那方面靠攏。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半年來,他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整天不見人。 對那些事也再不上心。 山上的事也一概不理。 完全就是甩手掌柜。 甚至,來瓶山前,羅老歪曾到訪陳家莊幾次,但掌柜的都避而不見。 他夾在中間。 兩頭不是人。 不過,瑪拐倒不是埋怨。 純粹是想不通。 這么好的機會,以陳家的底蘊實力。 不敢說爭一爭大位。 三湘四水總瓢把子還是有機會的吧? 但這種事,從來都是心照不宣,誰會放到明面上去說? 就算他資歷夠老,也只敢在心里腹誹幾句。 真當面去問,那不是腦子浸了水? 吐了口濁氣。 瑪拐眼神里的霧氣,緩緩散去。 反正不管如何,他就是個跑腿的,掌柜怎么說,他怎么做就完事了。 “喂,小心點。” “這東西可是掌柜的親口點名,弄折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從腰間拿出水壺,正要打開解解渴。 眼角余光遠遠就看到,十來號人正推著車輪過來。 車上架著一口大鼎。 四周用繩索重重纏繞了幾十道。 但路不好走,一路顛簸起伏,仿佛隨時都會掉下去,看得他眼角不禁一陣狂跳。 瑪拐也顧不上喝水,趕緊大聲提醒道。 “是。” 群盜一聽是掌柜的點名。 哪敢猶疑。 當即又分出兩個人,在左右兩側小心護住。 見此情形,瑪拐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他也不懂,一口燒丹的破鼎大老遠弄回去有什么用。 不過掌柜的似乎對它尤為上心。 之前從丹井離開時,特地對他吩咐了幾句。 青銅鼎這玩意,其實放什么時候都是棘手貨。 有錢的不想要。 沒錢的買不起。 何況,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這年頭,什么明器都比不上金玉值錢。 說句不好聽的,他覺得與其費老大力氣,把這口大鼎運回湘陰,還不如弄幾口好棺材回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