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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先民在此繁衍生息,部落時代為有莘氏聚居之地。
夏朝時,啟封支子于莘,上屬雍州,商因之。
直到西漢景帝二年,始設頜陽縣,清末,改頜陽為楊,自此稱楊縣,如今老一輩人還會叫頜陽,或者合陽,不過在縣志以及地書上都已經更名為楊縣。
楊縣東臨黃河,西隔大峪河。
境內地勢復雜,溝壑縱橫,素有‘一灘二溝七分塬’之稱。
為平原少山地貌。
惟一一座,因為靠近方家塬,所以又叫方家山。
說是山,其實也就是一片連綿的林子,主峰不過百米。
不過。
對楊方而言,縱然這些年里,雙足踏過無數高山,但都遠遠不及這座小山。
畢竟,在他二十年的記憶里。
一大半時間都是在此度過。
承載了他太多兒時的回憶。
從有印象開始,無論春夏亦或秋冬,山上一草一木,甚至閉著眼睛都能走過。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
從南麓進山。
不多時。
遠遠便在一片竹林中,望見一座小院古樓。
隱隱有幾分當日終南山上幽隱之士的感覺。
“師傅。”
“到了……”
“楊方送你回家了!”
坐在馬背上,看著那座熟悉的小院,楊方眼睛一下通紅。
許是太多年無人居住。
沒了人氣。
后院兩間廂房,坍塌了一片。
大雪過后的竹林古樹,也倒了不少,砸在院墻上。
院內雜草叢生,將青石鋪就的石板路幾乎都已經埋沒,隱隱還能看出左右兩茬菜園,一口古井,以及站樁用的木陣。
只是看著這些,從前的回憶,便如云霧在心頭翻滾。
曾經,他就在此生活。
畫面真實而清晰,一如昨天發生的一樣。
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楊方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小心翼翼的將竹簍抱下,穿過枯萎的雜草,走到古井外的亭子中。
簡陋的石桌上,還刻著橫平豎直的線條。
吹去積落的灰塵。
還能清楚看到車馬炮象卒一類的字跡。
赫然是一張手刻的棋盤。
無數個日夜,吃過飯,練完武,或者是讀書勞作結束,他總會纏著師傅殺上一盤。
雖然每一次都被師傅殺得丟盔棄甲。
但他卻從未放棄過。
一直到十五歲那年,楊方終于下贏了一次師傅。
猶記得師傅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后連連笑著說自己老了。
可惜,那時的他只顧著沉浸在贏棋的興奮中,并未察覺出師傅的弦外之意,也就是那一次后,之前一直不同意他下山闖蕩江湖的師傅,破天荒的松了口。
如今想來。
師傅分明就是借著下棋的契機,在等著自己長大。
因為他明白,少年人就像獵鷹,一旦長大,遲早會飛向天穹之上。
師傅自己十來歲家道中落,從富庶商賈之家,一夜之間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只能去闖蕩江湖。
也正是因為他經歷過,吃盡了苦頭,知道江湖的不易。
所以,才一直壓著楊方。
直到那一盤棋后,他知道這小子長大了,再也拴不住了,只能任由他去外面更為廣袤的天空展翅翱翔。
但……
就算是他自己恐怕都沒想到。
這一走,自此天人相隔,再無見面之日。
“這……要不要?”
見楊方站在院子里,失魂落魄的樣子。
老洋人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先讓他靜靜。”
“畢竟十多年的家,一時半刻哪能定的下心。”
陳玉樓知道他的意思。
但只是擺了擺手。
睹物思情,這是人之常情,轉眼過去了兩三天,比起當時,如今的楊方心緒已經算是寧靜太多了。
等金算盤下葬。
到時候他自然能夠慢慢走出來。
“好。”
老洋人點點頭。
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每一次返回孔雀山,曾經人來人往,喧嘩熱鬧的村寨,如今卻一個人影都見不到,那種落差,就像萬箭穿心。
幾個人也沒走遠。
就在院子外靜靜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后。
坐在亭子里的楊方,似乎終于回過神來。
離開涼亭,目光下意識落在小樓后的竹林里,師傅生前最喜歡待的就是那,無論春夏,只要一有空,就往竹林里鉆。
若是要選一處穴位。
整座方家山,沒有比竹林更好的去處。
一眼就能看到小院古樓。
握著衣領下的摸金符,楊方心中默默念叨了幾句,隨后便抬頭望向竹林,似乎在等待什么。
嘩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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