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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蠱蟲蟲潮!”
幾乎是在窸窣聲響起的剎那。
兩個伙計臉色皆是大變。
他們在辰州多年,對巴宿之名可謂如雷貫耳。
據說此人洞寨出身,自小拜入宗門,不過因為手段太過兇殘,以活人養蠱,為人所不容,巴宿一怒之下將宗門上下殘殺殆盡,之后一把火燒空。
到辰州落戶后。
按規矩,再大的過江龍也得去拜山頭。
而城內地頭蛇,無外乎金宅和胡宅兩大雷壇。
但巴宿性格乖張,手段兇戾,竟是將雷壇來人生生剝去一身皮肉,以精血飼養蠱蟲,最終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
這一幕也徹底惹怒兩大雷壇。
雙方罕見聯手。
各自派出門下高手打算將巴宿絞殺。
同時也是借他人頭殺雞儆猴。
只是……
誰也沒料到。
那數十人竟是連宅院大門都沒能闖入,就被無盡的蟲潮吞噬。
據說場面之兇殘,讓觀戰之人終身活在了夢魘之中。
自那日過后。
兩大雷壇絕口不提拜山絞殺之事。
默認巴宿在辰州另起山頭。
也是從那天過后,巴宿有了蟲魔之名,關于他的流言更是甚囂塵上,屢禁不絕,甚至傳聞他是蟲腹而生,才能掌控百蟲。
隨著流言而起的。
還有對巴宿的無上敬畏。
甚至連他所住的宅院,都成了城中一處禁地。
讓人談之色變。
寧可繞路,也不愿從門外經過。
四下鄰舍更是紛紛搬遷,生怕一覺醒來就被蟲潮吞食。
兩個伙計多年前被陳家派來,原本只是想要擴張生意,但奈何兩大雷壇勢力太深,盤根錯節,根本無法插手。
無奈下才關了店鋪返回陳家莊。
這趟雖是時隔多年重返此地。
但對蟲魔的恐懼,卻是早就深刻入了骨子里。
此刻,一聽周圍那股詭異動靜,多年前的恐怖記憶,當即如潮水一般自內心深處洶涌而起。
“火!”
“快!”
與兩人驚惶不安不同。
此刻的老洋人,表現出了無比的冷靜。
先是抽出鏡傘,刷的一下撐開,將身前護得密不透。
同時。
眼角余光掃過身后三人,沉聲喝道。
“好……”
被他喝聲驚醒,楊方也不慢,立刻取出火鐮交錯一擦。
咔嚓——
一蓬火焰燃起,光線將四周黑暗驅散。
借著火光,老洋人下意識側身看去,只見院中雜草叢生,遍地灌木,似乎已經很久沒人打理,不過是座荒無人煙的廢棄宅子。
但……
此刻雜草之中,卻是出現了無數以計的蟲子。
與他往日所見幾乎完全不同。
那些蟲子極為惡心。
有如蝮蛇者,偏偏色澤漆黑如墨,有如蜈蚣,身上卻是長滿鱗片,有如蝎子,卻是渾身猩紅如血。
一眼掃去,足足有成千上百,根本數之不盡。
最為可怕的是。
他在那些蟲蠱身上,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毒性。
腥臭沖天。
似乎是聞到了他們身上的血氣,此刻蠱蟲蟲潮瘋了一樣,從四面八方洶涌撲來。
“果然是蠱蟲?!?
老洋人眉頭一皺。
瓶山之前,他們師兄妹三人為了尋找夜郎王墓,在湘西和南疆之間行走了數年。
見識過太多苗疆邪術。
最為驚人的便是養蠱。
尤其是那些隔天斷世,荒無人煙的深山老寨里,所流傳的蠱術更是邪惡。
此刻一看那些詭異蟲孑,他當即便明白過來,城中關于巴宿傳言非虛。
“都站穩了!”
“躲到傘后?!?
腦海里閃過蠱蟲食人的恐怖情形,老洋人一聲低喝。
隨即握著葫蘆的左手指尖向上輕輕一挑。
只聽見啵的一聲,葫蘆口木塞彈出。
一道色澤詭異的煙霧,頓時從葫口噴灑而出。
同時。
楊方三人也嗅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在四周彌漫。
似乎是煉出的藥石,又像是無數種香料摻雜在一起。
說不出的奇怪。
但那氣味剛一散開,四周黑暗中洶涌而來的蠱蟲,卻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大恐怖,窸窣聲一下停住。
望向墻頭的目光里。
皆是帶著畏懼。
“嗯?真有用!”
已經握住打神鞭,準備強沖的楊方,見此情形,神色間不禁浮現出一抹錯愕之色。
“停了……”
“蟲潮止步了。”
兩個緊張萬分的伙計,這會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連兩大雷壇,對巴宿蠱蟲都束手無策,沒想到,老洋人竟然真有應對之法。
聽到三人驚呼。
老洋人卻不敢有半點放松。
一雙眸光死死盯著四周。
眼下只能說明,葫中藥能夠震懾蟲潮,能否殺死蠱蟲卻是兩說。
從它們動靜就能看出。
此刻,蟲潮只是靜伏不動,卻并未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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