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洪州以南那處梅山,鹿背上的女子往北邊兒看了一眼,問道:“思誠思靜,等陸玄出來之后便帶上他,北上之路不許再驚擾凡人。” 二人面向圣女,恭恭敬敬抱拳,“是。” 此時茅廬之中,老漢方擘也就剩下最后一口氣了。 “陸公子篤定徐知誥將會顛覆吳國,取而代之?這其中,必有公子幫忙吧?” 陸玄笑了笑,點頭道:“方前輩慧眼,晚輩佩服。但不止如此,我觀天下大勢,中土現今格局,過不了多久就會改變的。” 老者聲音沙啞,氣息萎靡。 “以你天賦,以及如此縝密的心思,不需要這般費心來與秦秉劉赤亭之流做朋友吧?何況你即將拜入玉京門,何愁沒有天驕做朋友?” 天底下沒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或許是我方擘心臟,可我也幾乎可以篤定,贛水渡口那場相遇,怕是這位讀書人有意為之了。 陸玄微微點頭,干脆利落。 “廬山上的動靜我瞧見了,高家那場人性人心,我也瞧見了。陸玄心機或許重了些,但向來純粹,既然已經結拜,前輩便放寬心,我是大哥啊!” 方擘笑了笑,點頭道:“放心,不論如何,你總是個讀書人嘛!” 陸玄退后三步,彎腰作揖。 “前輩走好。” 論淡漠冷靜,劉赤亭遠不如陸玄。 深吸一口氣,陸玄轉頭出門,大步往白鹿方向去。 又是一揖,陸玄輕聲道:“虞師姐,我尚有些俗事,需要師姐幫忙。” 鹿背女子頭也未轉,語氣淡漠:“說。” 陸玄笑道:“青阿坊在懸賞我一位海外朋友,煩勞師姐傳信山人書鋪,讓他們撤銷懸賞。” 女子又是冷冷一句:“思誠,你去辦。思靜帶上他,我們北上。” 白衣男子聞言之后,便化作一抹白霞迅速離去。而頭扎飛天髻的女子則是揮手變出一只木舟,對著陸玄微微抱拳,笑盈盈道:“陸師叔,請登船吧。” 陸玄也不做作,點了點頭后便邁步上船。 他之所以稱圣女虞曉雪師姐,且被思靜稱作師叔,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那雙有洞察先機之用的明瞳。 圣女是當代門主的關門弟子,而陸玄,早被一位副門主預定了。 反觀思誠思靜,其實是虞曉雪師兄的弟子,按輩分也需要叫她師叔,只是……人家還是圣女,位同副門主,當然要往大了喊。 飛舟在云海疾馳,前方一頭白鹿踏空而行,沁人心脾的鈴鐺響聲不斷傳來。 清冷女子冷不丁開口,道:“思靜,李稚元被誰預定了?” 她本來只是出門巡查,接下來還要走一走幾洲之地,來接人是那位門主的臨時安排,其實她什么都不知道。 思靜微微一笑,答道:“圣女,我師父看中了她。” 得到一句答復,此后便再無下文了。 可是思靜注意到,陸玄臉上神色,有些凝重。 “陸師叔?第一次飛行,不太習慣嗎?” 讀書人這才換做笑臉,搖頭道:“倒不是,只不過從前聽說玉京門修士有些跋扈,但師姐與思靜思誠,都很好相處。” 思靜掩嘴一笑,樂得不行。我們就算了,圣女好相處嗎?不會吧? “大多玉京門內門修士每三十年才許出山一次,師叔所說的有些跋扈的,多半昆侖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皆在玉京,在天之下,昆侖之上。記名弟子都在元洲修行,二重天便可入外門。外門弟子要進內門,就需要行走十洲懲奸除惡了。許是行事不知變通,久而久之,人們自會覺得我玉京門囂張跋扈。” 陸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們玉京門也分內外嗎?記名弟子都在元洲?他們做什么?” 思靜靈眸轉動,笑盈盈道:“的確如此,記名弟子多打理苗圃飼養靈獸,干些雜活兒。可陸師叔擔心的,不是這個吧?” 讀書人先是一愣,旋即苦澀道:“思靜,救我那人同行者,是我的結拜兄弟……去年,那個李稚元圍殺我結拜兄弟,被他反殺了摯友……現如今,李稚元以一位長輩要挾,讓我三弟以命換命。未曾想到,她會成為的同門。我……左右為難啊!”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收起你的小心思!撤銷懸賞,是因為被懸賞者是流竄至此的海外修士,很快就會有外門弟子來捉壞規矩的人。但本土之事,誰也不會插手。她要殺誰,我不會攔更不會幫,但需要讓你們活著到昆侖墟,所以不會讓她死。” 陸玄一副惶恐模樣,朝著前方作揖,顫聲道:“是,師姐。” 虞曉雪這么說是人家的事情,因為她是圣女,有不把與修行無關的事情不放在眼里的底氣。但思靜聽到了,她就不得不考慮自己。 她甚至覺得,這位尚未開始修行的陸師叔,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 ………… “秦秉啊!去給我打兩只野雞來烤著吃,想吃肉了。” 中年人脫了靴子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提著靴子。 那個臭啊!胡瀟瀟都不敢近她這位師父的身。 少女捏著鼻子,鼓足了勇氣湊過去,疑惑問道:“師父你是不是病了?咋變成這樣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