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v四月十五日,天光未亮,四萬先鋒大軍北渡淮水,兵臨潁州城下。 如今唐國已然大亂,李存勖死于亂箭之下,李嗣源進駐洛陽,作勢稱帝。 潁州城內只五千大軍罷了,朝中動蕩的消息是瞞不住的,領軍的汝南節度使早已萌生退意。故而此時城中,李稚元將一顆人頭拋入軍營之中,隨后落地。 其身后站立三人,皆穿著一身黑色斗篷,看起來是不愿拋頭露面。 三道黑袍幾乎同時運轉駁雜靈氣,下一刻便有風火狂涌,照亮軍營。 李稚元這才冷冷開口:“身為邊陲節度使,想臨陣脫逃,這便是下場!五千人排隊給我殺,也用不了多久!不想死的就登上城頭,準備御敵!” 轉過頭后,李稚元冷冷一句:“三位,劉赤亭但凡現身,被青阿坊懸賞的那人定然就在附近,我身邊那幾位玉京門仙人你們也看見了吧?只要殺了她,我保你們人手一道瀛洲印記!” 其中一位黑衣沉聲問道:“郡主,那個殺了小侯爺的人?” 李稚元略微瞇眼,死死抓住長槍,咬著牙,冷聲道:“我要親手殺他!” 而此時,一顆人頭已經被人提往城門處。 望著那隊人馬,思靜終于是長舒了一口氣。 玉京門內也不是一派祥和,師父雖然是門主二弟子,但長久以來不受重用,惹不起副門主的。 而那陸玄算準了,他的那雙明瞳要比李稚元重要的多。一旦真殺了這個凡人,師父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只希望……只希望圣女看不見,或是看見了也不拆穿了。 “思靜啊,還有個小忙,需要你幫幫。” 女子猛地轉頭,那張笑盈盈的臉就對著自己。 她微微皺眉,有些不悅,“陸師叔不要得寸進尺。” 陸玄聞言,笑了笑,擺手道:“我三弟肯定會來,到時候……” 還未說完就被打斷,思靜冷冷一句:“我不可能攔著她去殺誰的,陸師叔倒不如讓你那結拜兄弟早些離去。” 陸玄笑著擺手,“思靜,你想多了。我不適合出面,到時候我三弟要是手下沒有輕重,你一定要攔著點,我可不想還沒去玉京門,就先跟人結仇了。” 其實自己與誰結仇什么的,陸玄并不在意,等價交換,一雙明瞳怎么也比個天賦上佳的李稚元值錢吧?關鍵在于,劉赤亭若是尚未出海就跟玉京門結下仇,那以后怎么辦? 雖然結拜的不情不愿且稀里糊涂,但一個頭磕地上了,當然要認。 我陸玄可是大哥,這輩子第一次當大哥。 思靜噗嗤一樂,許是覺得笑得不好看,又抬手捂住嘴,可就是忍不住。 陸玄就靜靜望著她,過了片刻,思靜好不容易止住笑容,呢喃道:“陸師叔,雖然修士成就不能以天賦一概論之,但以天賦論處,八成是準確的。我們玉京門將修士天賦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字號,圣子圣女自然是天字號,我差些,玄字號罷了。但李稚元可是地字號天賦,在這苦寒之地都能以不到十七歲的年紀到達朝元四層,整個流放之地,還能有同齡人能殺她?” 陸玄一臉無所謂,“話我是說到了,聽與不聽是你的事情。” 同在三境的話,劉赤亭贏面確實不大,他修行資質確實一般。但只這二境,別說李稚元,換你去也挨不住幾拳頭。 一顆頭顱即將被懸掛在城門處,李稚元突然出現,冷冷一句:“交給我!” 此時此刻,天光微亮,有個中年人踉踉蹌蹌出了潁州,卻發瘋似的,拖著一條血肉模糊的腿往南而去。 “渾小子,為我而已,你他娘至于嗎?” 但至不至于景猱說了不算,劉赤亭若是不來,他過不了他自己心中一關。 天光大亮,有個背劍少年牽著一頭毛色黑里透紅的毛驢,遠遠望向一處城頭。 “你委屈什么?沒讓你變騾子已經很好了!吃那么多,就這點兒事兒還委屈上了?” 毛驢自然是玄陽變的,可不情愿了。 正要大步向前,后方先是一陣馬蹄聲,隨后有人大喊。 “小子,我為你掠陣!” 劉赤亭也未曾回頭,只是一句:“不用。” 不多久后,驕陽初升,背劍少年牽著毛驢已至城下。 他抬頭望向城樓,李稚元內襯紅衣外披黑甲,扎著高馬尾,單手持槍,面沉似水。 其身后還有兩道白衣,一男一女。這便是周至圣所說的兩個玉京門四境修士了吧? 不遠處一座小山丘,周至圣一手提著靴子,一手提著酒壺。臭腳壓在秦秉肩頭,眼眶通紅的高大少年硬是挪不開步子。 胡瀟瀟緊緊皺著眉頭,沉聲道:“師父,這些白皮子出手怎么辦?” 周至圣淡然一笑,“規矩是他們立的,想必是會守的。但劉赤亭要是手下沒個輕重把人打死了,就不好說了。” 秦秉冷聲道:“狗日的陸玄怎么不出來?” 周至圣撇嘴道:“他出來作甚?屁用不管,只會讓事情愈發復雜。” 一整狂風吹過,劉赤亭的頭發被吹偏去一邊,城上城下兩個年輕人目光交匯,互相之間殺心畢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