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蹊客棧里四邊墻上都插著火把,光線昏暗,負熊噙著眼淚躲在柜臺后面,自己揉著有個不明顯小包的額頭。 胡瀟瀟吐出魚刺,扭頭看向門外,視線沿著江水直下,遠遠便瞧得見那道壯闊夔門。 “劉赤亭!吃飯。” 輕輕喊了一聲,劉赤亭便返回坐下,繼續吃著他的素菜。 門外面,婦人追著道士打了好一會兒,這才進門。 婦人在安慰負熊,道士顧懷被蹭了一臉煤灰,陳遠護著徐景芝坐回了飯桌。 只是顧懷還是時不時往負熊看去,臉上幾乎寫滿了疑惑。 咋個回事?進來的時候分明就有妖氣,還很濃郁,怎的一會兒功夫就沒有了?沒道理啊! 但那道鎮妖符沒有半點兒反應,顧懷只得作罷,取出來指甲蓋大的一塊兒銀子走過去,干笑道:“小兄弟,是貧道眼拙,這就當賠禮了,不行我給你磕一個?” 婦人一把奪過銀子,冷聲道:“屋子自己去收拾,酒在那里,我家負熊才不受你磕頭,折壽!” 道士干笑一聲,有酒就行。 劉赤亭嘀咕一聲:“酒那么好喝?” 胡瀟瀟漫不經心道:“我爹也愛喝酒,但我娘不喜歡,但后來我爹就戒酒了。” 對于劉赤亭來說,喝酒就意味著又搶了好東西,或是抓來了女人。年幼時,最怕的就是庫里的酒壇子被抱出來。唯一一次沾酒,是那個沒救下的姑娘死的時候。 長這么大,徐景芝是第一個被劉赤亭救下的人,胡瀟瀟是第二個。 可是……第一次的代價,有點兒大。 此時顧懷猛灌一口酒,呢喃道:“味道淡了點兒,總比沒有強。” 話鋒一轉,顧懷又說道:“徐景芝是吧,接下來我會跟你去你家,與你家人打過招呼之后,你就得跟我走。追殺你的那些人是楊家密衛,一路上被我砍翻七七八八了,不必擔心。” 劉赤亭想開口的,卻被胡瀟瀟一把扯住。 這名為顧懷的道士是什么人,胡瀟瀟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就那一身道袍,背著雷擊棗木劍,說話全然不像道士的模樣,想猜不出來都難。 徐景芝下意識往后邊兒挪了挪,“你要帶……帶我去哪兒?” 顧懷無奈,翻手變戲法似的取出個小壇子,上面貼著一張符箓。 壇子拿出來的一瞬間,徐景芝尖叫一聲,慌忙往后逃竄,淚水不住地往下掉,手臂胡亂揮舞,神色滿是驚恐,像是瞧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別過來!別過來!” 陳遠只是嘆息一聲,卻無動于衷,對此好像習以為常了。 “這就是小姐的病。” 劉赤亭略微皺著眉頭,心說這家伙手中的是什么。 “病?你們……可真是的,我也想得這種病。” 顧懷都要被氣笑了,管這叫病?那老子跑了這么遠到這里,干嘛來了? 胡瀟瀟沒插話,而是以余光掃向負熊,心里嘀咕一聲:“怪了。” 顧懷笑盈盈收起壇子,徐景芝一下子就恢復安靜了。 “你們當這是病,也行。不過想要治好病,就得跟我走。通道觀里讓你進桃林的,按輩分得管我叫師叔祖。” 可是徐景芝起身之后,還一臉不相信。 沒法子,顧懷只好取出一張令牌晃了晃,然后迅速收起。 “跟你那個一樣,是吧?” 徐景芝這才信了幾分,于是趕忙問道:“那……那我這是什么病?” 胡瀟瀟擦了擦嘴,起身拍了拍劉赤亭,“走,睡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