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景將軍?” 門口中年人此時未穿將軍甲,只是一身粗布制成的棉袍,外面披了一件招風長褂罷了。 數月不見,景猱滄桑了不少,一根根胡茬兒像是破土而出的竹筍,在即將長成竹時被鐮刀齊齊割斷。 滿臉胡茬兒的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兒繃了繃眼皮,又將那口氣吐出來,隨后快步走到劉赤亭身邊,伸手拍了拍少年肩頭,之后才有一句明顯輕松許多的言語脫口而出:“臭小子,還活著就好。” 那位高家主原本對于新任使君愛答不理的,此時見劉赤亭竟是與其相熟,好像關系還不一般。 官兵、衙役、家丁,不敢直眉瞪眼望向此處,但好奇心驅使之下,總是以余光往這里瞥著。 高老終于是對著景猱微微拱手,稱呼也變了。 “使君,赤亭,還有那位姑娘,挪步茶室如何?” 劉赤亭不明所以,此時才有機會問了句:“高家主說我師兄留給我的?這是什么意思?” 他也同時看向景猱,但事總得一件一件問。 到底是上了歲數的讀書人,一眼就看出來景猱與劉赤亭之間有什么想說的,便笑著說了句:“你不知道?他沒有告訴你嗎?那我待會兒拿一樣東西出來,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赤亭啊,我看你也有許多問題要問使君吧?” 胡瀟瀟終于有機會開口,趕忙問道:“你怎么跑吳國來了?莫嘲人呢?” 只是……景猱明顯頓了頓,隨即咧出個笑臉,輕聲道:“我的事情說來話長了,當日拔刀我就知道自己沒個好下場了,好在是有那莫嘲人帶我離開,無路可走,我只能來投奔我那……發小了。” “發小?” 劉赤亭疑惑發問。 景猱擺了擺手,笑道:“記得秦州幫你們做通關文牒的那個嗎?我跟他,還有……還有我這里的發小,以前有一個共同的義父,姓楊。所以……我投奔的,也是我的兄弟。故事太長,回頭再跟你講吧。” 在胡瀟瀟眼中,那位高老神色淡然,看模樣是曉得其中內情了。不過景猱明顯不想多說,胡瀟瀟便轉而問了句:“江州沒有我們的海捕文書,是景將軍的緣故吧?” 景猱點頭道:“是,幾日前到任之后,轄下三縣便都摘了。其實……求他讓我任江州刺史,也是想瞧瞧你們兩個小家伙……幸好,幸好??!” 走入一處回廊之時,高老給管家使了個眼色,輕聲道:“將東西……取出來吧?!? 管家面色一緊,聲音拔高了幾分:“家主!” 可瞧見那張不容置疑的臉,管家終究是苦笑一聲,扭頭兒離去了。 穿過回廊之后便是一處茶室,高老淡淡然一句:“煩勞使君,莫讓不相干的人進來?!? 沙場出身,景猱做事自是雷厲風行,幾個年輕兵卒很快守在門口,恐怕連只蚊子都不會放進去的。 未曾想才進一出門戶,老人家扭頭兒便關上大門,隨即猛地轉身,面朝景猱后退三步,重重作揖! “多謝使君兩次相救!老朽替我鄧兄……謝過使君了!” 一個六七十的老人,對個不到四十漢子躬身作揖,景猱一時之間竟是忘了攙扶高老。 胡瀟瀟可不管你們這么多,已經站累了,找了個椅子就坐下,拿起東西就開吃。 屋中只四人,少女落座,少年不知所措,中年人也才想起來攙扶老人。 劉赤亭怎么也沒想到,景猱會笑著一句:“高老,舉手之勞罷了?!? 明明是兩次險些喪命,最后卻是輕飄飄一句舉手之勞。 對于這四個字,此刻少年人,心中似乎有了些別的理解。 胡瀟瀟找了一杯水灌下,打量了一番屋中陳設,只覺得筆墨紙硯都有一股子酸臭氣息,唯獨那老者沒有。 倒也奇怪。 想了想,胡瀟瀟輕聲問道:“高老家主,本地人提起高家,都好像有些……忌諱?景大叔到這兒來,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問句已畢,但尚無人作答,只有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提壺沖茶罷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