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著白籬以及蔣后陡然消失在鐘下,周景云再次狂奔。
但一如先前,不管他怎么跑,都只是在原地。
在牢房中突然看到玄陽子,他就猜到阿籬出事了,隨著質問,下一刻他就看到了白籬,確切說,白籬和蔣后。
視線里白籬扶著李余,一手在李余身前,手中似乎有利器刺傷了李余。
李余滿身血,臉色煞白,他的手撫著白籬的左臉,眼神迷離。
而在他們身邊,白紗碎衣,長發飛舞,赤足紅寶石,宛如鬼魅妖艷的蔣眠兒,滿面笑容。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蔣后,但先前要么只是一張臉,要么是與白籬融為一體,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她。
她脫離了白籬?
她傷了李余?
李余現在是皇帝了。
那個帝鐘就是專為克制蔣后這種虛幻邪祟。
所以驚動了玄陽子了。
這是現實中傷了李余還是幻境?
但不管現實還是幻境,白籬都會陷入危險!
現實中其他人看不到蔣后,只會看到是白籬傷害了李余,那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幻境中帝鐘要除掉蔣后,白籬的神魂必然也會受損,以前白籬說過,差點被帝鐘困在夢境中醒不過來,還好遇到了李余的無夢之境。
他端起茶水就要潑玄陽子。
“你潑醒我也沒用啊。”玄陽子說,“我說過,傷人的是執念,與我無關。”
他指著前方的三人。
“李余的執念喚醒了蔣后,蔣后的執念驚動了帝鐘。”
他指了指猩紅天地中道法自然四字。
“執念不消,此魂不滅,道非自然。”
周景云不理會他說的這么些話,依舊將茶潑了出去,茶水沒有落在玄陽子的身上,而是緩緩升起消失在天地間。
驗證了的確影響不了玄陽子,他轉身向白籬奔去,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至少在她身邊。
但不管怎么跑,怎么喊,白籬那三人依舊在他的遠處,他們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就好像他們在兩個不同的天地中。
他并沒有放棄,不停的跑,不停的喊。
玄陽子不是說了,一切皆是因為執念,那他的執念就是白籬,他要白籬平安,他要白籬看到聽到——
他在奔跑呼喚,視線里白籬那邊也沒有凝滯,他看到白籬站了起來,蔣眠兒突然消失了,下一刻,白籬直沖上空的道法自然而去,隨著刀箭長矛光影起伏,視線中那四個字逐一消失了。
消失了!
他看到蔣后再次出現,看到兩人在說什么,看到兩人都笑了——
是不是她們贏了?消除了執念?
周景云忙轉頭看玄陽子,雖然奔跑了很久,但其實他還站在玄陽子身邊,然后看到玄陽子垂目,站了起來,然后向前邁了一步——
周景云瞬間頭皮發麻,他的視線里多了一個玄陽子。
一個坐著的,一個站著的。
不好。
他轉頭對著那邊嘶聲大喊:“阿籬——小心——”
這一次,遠處的白籬似乎聽到了,她抬頭看過來。
但站著的玄陽子越過他,然后坐了下來,視線里一口大鐘砸落,白籬蔣眠兒瞬間消失。
阿籬!
“阿籬!”
天地間彌散著塵煙,周景云什么也看不清了,腳下更是軟綿綿,或許是跑不動了吧。
不會跑不動的。
阿籬說過,在幻境里使不上力,那么,自然也不會力竭。
周景云咬緊牙繼續抬腿,幻境里都是假的,只要堅定本心,一切虛妄不懼。
“阿籬——”他大聲喊,看著茫茫塵煙。
咳咳。
是他嗓子啞了還是塵煙嗆人?
不對,這不是他的咳嗽!
“咳——”
又一聲重重的咳嗽。
周景云一怔,塵土散去,他還站在原地,身前身后都是玄陽子,前方視線里一座大鐘落地,下一刻落地的鐘緩緩升起,搖搖晃晃,但一點點升高。
有兩個人影也在鐘下漸漸出現。
身影纖細孱弱,一邊舉著雙手,一邊發出咳嗽,隨著咳嗽她們的身影顫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