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只見他嘴角泌著血,撐著身子站起來,雙拳緊握,望著那邊行禽獸之事的官兵。 身邊的男人趕忙攔到他身前,小聲的說著: “你改變不了什么,只會枉送了自己的性命,三思啊。”. 男人看著他腮線隱隱,似咬碎了后槽牙一般,雙拳握的發顫,赤紅著眼睛,眼中冒著怒火。 男人輕嘆了一聲,拽著他,將他拽到了樹根下靠坐下來,不去看那樣一幕。 “世道亂的時候,女人就不是人......”那人說著嗤笑了一聲,道:“不止是女人,是老百姓都不是人,男人女人都一樣。她們今夜遭遇這么一場,明天說不定能從這些官爺手里換些吃的。若是有些會來事兒的,說不定就傍上個官爺,不必上堤壩了。我們這一趟去的,十個人里面有一個人活下來就十分難得了,清淤撈沙的事兒,隨時會葬身波濤,埋到河沙下面,永不見尸骨。” 他說完,見啞巴男人垂首,只額角血管微突,不知在想著什么。 “我看你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讀過書吧?我也跟著鎮上的私塾讀過兩年。你應該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史書上連個影兒都見不到,只會寫‘豫州大災,饑民無數’。或是坐金鑾殿那位想著要個千秋萬載的身后名,將這一筆也劃去,幾百幾千年后,誰還知道我們豫州洪災饑荒十戶九空,誰還記得我們去填了黃河的泥沙?只有王公貴族的風雅,皇子公主的風流,天子圣明的政績。” 他說完,看到啞巴垂首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神色萎頓,他拍了拍啞巴的肩膀道: “我聽你爹喊你阿福,我賤名王二狗,以后同路便做個伴兒,你也不必悲觀,人只要活著,總歸是有指望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聽說,當今天子的祖上還是牧馬郎,比我們也高貴不到哪兒去。若是我們僥幸活了下來,誰有知道將來我們不能做出一番成就呢。” 他說完,見啞巴抬頭看著他,眸中是一種很微妙的目光。 他怔愣了一下后笑了笑道: “快休息吧,天不亮就要趕路,那邊的事情不去聽不去想就好了,世間太多不平事,我們手中無權,又不能斬盡不平人,便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