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爺子讓他推自己回去,外面盡管晴空萬里,可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對于一個剛出院的老頭子并不好受。 “道士給我算了一卦,說我過不了大壽了,你奶奶說要在我七十九的時候給我沖喜,我說沒必要,她非要堅持,到時別忘了回來和爺爺吃頓團圓飯”。老爺子風輕云淡,對于生死或許已經大徹大悟。能活誰都想活,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我亦坦然。 秦三代推著輪椅的手一頓。沒等他開口,老爺子強過了話茬:“生、老、病、死,是每個人所要經歷的過程,我應該也算過了國家死亡的平均年齡了吧!我這一輩子該見的都見過了,沒什么可遺憾的。如果有,就是沒看到你小猴子當新郎的模樣,你和秦天知女兒的事我聽聞一些,如何取舍,爺爺就不給你出主意了。月都有陰晴圓缺,人生豈能無缺?哪來如此多的十全十美”。 阿蒙將秦三代的行李送回了大院,秦唐陪著兩人吃著桂花糕,聽著兩位老人家斗嘴,對于當年自己主動追求的老爺子,老太太矢口否認,她罵著老頭子臭不要臉,如果不是當年他死皮賴臉,老太太才不會放下身段給他機會。 老頭子氣的要命,說老太婆你一下山就誠心找茬是不是?老太太絲毫不讓,說我被你逼上梁山三十年,你還想咋的? 秦三代悄悄溜出了家門,對于兩個將世事都看透的老人,吵架不過是彌補幾十年的空白而已。 在秦氏的山頭,除了老太太所住的祠堂旁小院子,還有兩大禁區,一處在南,為一座面積不大的道觀,里面只住了一個道士,年歲比老爺子小不了幾歲。另一處,那位年齡也不小了,在秦唐的記憶中,他每天帶著斗笠,背著鋤頭精心呵護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若在秦唐的認知中,秦家大院唯一讓他害怕的,恐怕也只有這位看著淳樸的老者了。 如果說秦家大院的房子算不得豪華,他這兒只能說清貧,一座小平房,不過里面的房頂很高,冬暖夏涼很舒適。 深冬的季節,田地積雪皚皚,老頭子無所事事,就訓著他那條像是土狗的守山犬,那家伙長得土里土氣,可面對熊瞎子、虎豹子可是敢怒目相視的主,別管打不打得過,氣勢不輸。 此時白老頭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守山犬就立于他旁邊,或許對秦唐還留有印象,只看了一眼,又蹲下了身。 “老頭子”。秦唐算得上恭敬,稱呼什么并不重要。而且還是他讓秦三代這個稱呼,在秦唐到江浙上學遠離北地,算不得真正的出師,或者說沒得到該有的認可。 “回來了”?老頭子從不是個多話的人,否則怎能忍受清貧在山中幾十年如一日。 “我看你抽的煙筒舊了,給你做了一個,你以前不是和我說金新月的淚竹質地堅硬,很適合做煙筒,我在江浙小竹林里竟是遇到了”。秦三代將手里的煙筒遞過,這位隱世強者,連秦二世都甘拜下風的男人,不求名,不貪財,得閑時,坐于葡萄架下,擺一條藤椅,抽兩口旱煙,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滿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