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曙光是溫室里的花蕊尚沒有花枝招展讓人心醉，幾十年的老秦氏不但在北方扎了根，在南方也落了戶，江浙大學(xué)與老秦氏之間還真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在會的除了寥寥數(shù)余心無旁騖的教育工作者，其他的還真知道應(yīng)該說是清楚北方的這艘航母。

    游牧之以前挺穩(wěn)重的一人，今天鋒芒畢露，利刃出鞘。如若只代表個人，面對一群教育界大咖他可以表現(xiàn)的謙遜文雅，但他今天代表的是北方某位梟雄式人物，在追隨他的幾年中，游牧之從未見他對誰低過頭，上到皇親貴族，下至普通百姓，販夫走卒，高興時，可以陪街上的乞丐喝酒；不高興了，指著對方鼻子就是一通狂轟亂炸，他行事全憑自己喜好，唯一字——狂。

    他的狂絕對到了骨子里，游牧之能想象到如那位親臨，一群老頭子拿他家崽開刀的盛氣，恐怕當時就會翻臉，指著一位位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從頭罵到尾，不過那位最近因為得罪的倭企太多，正忙于應(yīng)付那群狼子野心者，據(jù)說這次那位打工皇帝方榮祥也動了真火，雙方的較量一觸即發(fā)。

    游牧之跟著秦唐可以收斂，但今天不會，有些人的臉面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在他看來，北方暴君就是如此，面對家中開疆之臣秦一世尚且風姿傲骨，又何況一群外人。其實暴君也沒他想象的不可一世，至少老秦家的人就知道這位北方梟雄很怕一個人，那位在山上三十年，守著個小佛堂普普通通的婦女，暴君在她面前始終低上三等，老人家不高興了，甚至可以破口大罵，素有暴君之稱的秦二世只能彎腰賠罪。游牧之層次不夠，當然不知道，秦二世的高大身影早在他的腦中根深蒂固，乃至神話。

    “和你們說人民公仆為人民顯得我幼稚，你們可以宣判一個學(xué)生的前途，因為你們手中有這個權(quán)利，但……我的崽不行，秦唐可以倒在敵人的炮火下，卻不能死在我還站著的前提下，除非有一天我倒下了，從我的身體上跨過去。江浙大學(xué)的三個實驗室從此轉(zhuǎn)入曙光集團，如果你們喜歡玩權(quán)利游戲，我不介意奉陪到底”。這就是秦二世的原話，不多，但字字珠璣，游牧之一字不漏的復(fù)述下來，有些話沒有說，也不需要說的太明，比如江浙大學(xué)的三個實驗室，當時秦二世明顯是處在不利的前提下，可他一句怨言沒有，甚至有一個軍工研究，他不占一點股份。

    在華夏，涉及到軍工產(chǎn)業(yè)個人一般難以干涉，一來，江浙大學(xué)實驗室研究剛上，國家不可能什么項目都會投資，要知道從國家拿經(jīng)費至少要有相對應(yīng)的成熟理念與研究所得，但江浙大學(xué)并沒有，軍工實驗室是批了，經(jīng)費卻少得可憐，秦二世二話不說轉(zhuǎn)了九位數(shù)，但因為涉及到國家軍工產(chǎn)業(yè)，他無償所得。

    在座的都是老狐貍當然聽的明白，你若是一定要一意孤行，大不了撤銷實驗室經(jīng)費來個魚死網(wǎng)破，這就是暴君的行事風格。

    千般預(yù)想，萬般所料，一群老頭子是沒想到時而低調(diào)時而囂張的秦三代會是北方暴君的崽，里面倒是有人知道，蔡國政是一個，那位看著同樣像糟老頭子的浙大校長同樣是一位，那位老人家從會議開始始終不發(fā)一言，風輕云淡的做一個旁觀者，不過從游牧之能準時而又準確的進入會議室，想來這位老人家也沒在其中少下功夫。

    此時，將秦三代架上刑場的幾位騎虎難下，若單單一個北方暴君，即便他手眼通天，這些位執(zhí)拗的教育工作者還真不一定放在眼中，畢竟不是一個層面，又同是傲氣的人，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誰又能嚇倒誰？但作為一所頂尖學(xué)府，區(qū)別于一般學(xué)府的一個重大因素，全在于實驗室研究，而實驗室最缺的就是經(jīng)費。

    那位北方暴君聲名遠播，絕對是一位言出必行的主，既然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tài)，不由得不讓他們鄭重其事。

    心跳聲伴隨著游牧之傘邊的雨滴一滴一滴落下，會議室針落可聞，空氣似凝固的讓人呼吸困難。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作為半輩子的掌權(quán)者，交過的學(xué)生桃李滿天下，他絕對不是一位被嚇大的主，即便暴君撤資，他有信心撐起另一片天空。

    “這不是威脅，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當然你要這么理解也無妨，該說的話我已帶到，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就不在這打攪各位了”。果然夠狂，面對一群在教育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游牧之絲毫不懼，上善若水任方圓。

    如徐志摩筆下的《再別康橋》，他輕輕地來，正如他輕輕的走，他招一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灑脫、輕狂、風姿綽約。隨著黑傘的消失，會議室諸人你看著我，我雙眼巴巴，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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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怪學(xué)姐嗎”？慕如歌緊了緊身子，初春冰涼的冷風伴隨著雨勢讓她看上去并不是太好。

    秦三代很感激校花這位朋友給的關(guān)懷，他曾經(jīng)看過一位教授寫過一篇文章，稱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需要朋友，認為朋友不過是相互之間利用與被利用的關(guān)系，不可否認觀點獨樹一幟，別出心裁，甚至在新社會的環(huán)境下道出了幾分真理，可它又如那位研究‘性‘的知名學(xué)者一樣可笑，認為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已經(jīng)足夠開放，已經(jīng)到了不需要一紙婚約相互牽絆的地步，今天你高興了可以去張三家睡，明天又可以勾搭李四，后天是王五，這不和幾千年前的遠古人類相同。

    如果任何人都沒有朋友，處于一種防備與被防備的心理，那這樣的世界將是一種怎樣的可怕？

    秦三代慶幸沒有和那位學(xué)者有所交集，更慶幸如一顆星辰對待別人，正如牛頓定律所言: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身邊的人也如和煦的陽光溫暖著他那顆迷惘的心。

    深呼了口氣，在慕如歌這位女清照的肯定中，秦三代總算是找回了幾分曾經(jīng)的風姿，不說校花是位女賢者，秦唐對她信任。就是任何一個人，一生難免會遇到挫折，即便是位陌生人的鼓勵，也許都會有截然不同的一個結(jié)局。

    他怪秦素雅嗎？

    是她的落井下石，壓倒了原本堅強的一顆心，讓從來驕傲的秦三代品嘗了失敗的滋味，但……他真的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