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狄仁杰點點頭道:“你家的那些小吃食確實不錯,還能利用精舍的名義賣飯食,不僅僅避開了東西兩市的管轄,還不用上稅,賺多少,落口袋多少,妙啊。” 狄仁杰在衡量云初的時候,從不吝惜將他想的很壞,就這,他還是認為自己高估了云初的人品。 “能讓你修建精舍的地方不多,四門學學子居住地的對面就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你讓這些高門大戶的女眷居住在四門學學子的對面,是不是有拿人家女眷做文章的企圖?” 云初冷冷的看著這個人渣不做聲。 狄仁杰又道:“我就住那間墻上有梅花,有《陋室銘》的那一間,只是窗戶不夠大,希望你能給我再擴大一下,夏日到來之時,我要在窗前煮茶,吟詩。” “我從未想過你是這般模樣的人。”云初第一次覺得狄仁杰不是甚么好人。 “我六歲的時候就隔著帷幕聽我父親斷案,至今,親耳聽到,親眼所見的案件不下一千宗,很多案子看似相同,實則大不同。 在公堂上,我見多了人間的丑事,也見多了悲歡離合,更是見慣了人間的刁頑之徒。 很多不好的人身上本身就帶著壞人的味道,有些案子我甚至不用問,只用鼻子嗅嗅,就能知道孰是孰非。 所以,我們其實可以坦誠相見,不用遮遮掩掩。” 云初奇怪的看著這個號稱用鼻子就能嗅出壞蛋的狄仁杰,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狄仁杰搖搖頭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奇怪,是平生僅見的一種味道。” 云初笑道:“不奇怪啊,我經常用柏子香熏衣服的。” 狄仁杰笑道:“知道我為什么明明不喜歡你,卻喜歡跟你相處嗎?” 云初也覺得奇怪,從兩人相識到現在,過程其實并不算愉快,他也不明白為何還能相處出幾分情誼來。 “我看了你家仆婦的飯食,她們吃得很飽,也看了她們身上的衣衫,穿的很暖和,腳上的鞋子是新的,手腳,頭臉上的傷痕是舊的,笑的時候不光臉在笑,眼睛里也洋溢著笑意。 這說明什么,說明你從未苛待過她們,她們對自己目前的生活非常滿足。 晉昌坊里有一家姓周的人家,四口人,這一家只有一個男人還是少了兩條腿的殘廢。 有一天,我看著這個殘廢男人坐在一個新的木轱轆平板車上一直仰著頭瞅著頭頂的松樹,只要有松針落下來,他就馬上撿起來,片刻都不敢松懈。 我問過他,為何要在這寒冬等著松針落下,他回答說,里長不允許路上有一根松針。 我當時聽了就怒火中燒,準備找你算賬,你對一個殘廢之人如此的苛刻,非人哉。 誰料想那個殘廢卻懇求我不要去找你,還說,只要他不讓松針落地上,你到月末就會給他三十個錢,跟兩斗粟米。為了這三十個錢跟兩斗米,他愿意守在松樹下等待松針落下,唯有如此,他呆傻的妻子以及兩個孩子就能吃飽。所以,他不覺得在寒風中等松針落下是在吃苦,跟全家饑寒比起來,吃眼前這點苦不算什么。 跟那個殘廢交談之后,我忽然明白了你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