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寒冷的天氣里,快步奔跑,沒多久,渾身就熱騰騰的,四肢百骸都像是有熱流在涌動。 越跑越快的云初,此時非常有信心跑死那個對他圍追堵截的老賊。 可惜,他還是高估了老賊的無恥,當一柄短矛擦著他的頭頂呼嘯著釘進磚墻的時候,他就停下腳步,瞅著獰笑著慢慢逼近的梁建方道:“這就是梁侯的不是了?!? “你可以跑,老夫沒有不允許你跑!” 云初嘆息一聲朝梁建方施禮道:“龜茲大關令掌固云初見過大總管。” 原本正得意的梁建方聽云初這么說,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賊你媽!你這個兔崽子也敢來消遣老夫?!? 說罷手中的唐刀就霹靂一般地劈砍了下來,云初舉盾格擋,盡管已經利用圓盾消掉了不少力氣,還是被人家一刀就給劈得連連后退。 “你個狗日下的,別人消遣老夫也就罷了,你這個身在風口的混賬東西會不知道那一仗是怎么回事嗎? 荒原上百年難得一遇的洪災都能被老子遇上,不讓你們這些混賬拖住突厥人,等老子過來的時候,那里還能見到半個突厥人?” 梁建方的唐刀一刀又一刀地剁在云初的盾牌上,此時,他已經不再跟云初對戰,更像是泄憤。 又一腳踹在破爛的盾牌上,云初用盾牌護著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后,蹲在地上,繼續高舉盾牌,任由梁建方一刀一刀地砍下來。 就在盾牌被砍掉了好幾塊,好好的圓盾快要變成八角形的盾牌的時候,梁建方手里的百煉長刀終于在他不講究用力條件下,從中折斷了。 梁建方瞅著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唐刀忽然哀嘆一聲道:“罷了,罷了,別人指責老夫,老夫只當放屁,你龜茲大關令上下戰得很猛,死得太慘,算起來是真正的苦主。 商州折沖府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馬,你以為老夫就不心痛嗎?都是關中子弟,一個個都想著帶著功勞回家,沒想到,卻折損在了龜茲。 這終究是老夫指揮不力,害了他們進了鬼門關?!? 半截唐刀被梁建方隨手一丟,就沒入了磚墻,這個被云初認為只知道殺人的老家伙,就那樣赤裸著上半身一步步地挨回了亭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中間,大口喝酒,有著說不出的落寞之意。 云初從左臂上將那面早就變形的盾牌抽下來,此時,他的左臂已經被盾牌后面的皮索勒得血肉模糊。 白色的綢衫也勒進了皮肉里,寒風一吹痛入骨髓。 跟著梁建方進到了亭子里,見自己的胳膊爛糟糟的,就取出酒壺往胳膊上倒了一些酒精消毒。 “啊——”云初慘叫一聲,估計到酒精倒傷口上會痛,只是沒想到會這么痛。 梁建方抽抽鼻子,有些疑惑,馬上喝罵道:“在戰場上被人家用箭射得跟刺猬一樣,還能開弓殺人,在這里受點皮肉傷就叫喚得跟殺豬一樣?” 正在從亭子頂上往下出溜的狄仁杰也被云初的慘叫聲嚇了一跳,手一松就掉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的。 傷口上涂抹了酒精,就已經涼得厲害,云初隨便用自己的衫子包裹起來,對梁建方道:“在西域,關中娃子的命不值錢,沒人疼,當然咬著牙硬扛了,在長安,我這么嚎叫一聲,全家都會跟著抹眼淚,當然要多嚎叫兩嗓子?!? 梁建方繼續抽著鼻子,撈起云初血乎刺啦的胳膊,放到鼻子底下嗅嗅,抓撓兩下頭發道:“怪香的。” 云初生怕這個喜歡喝酒的老家伙饞蟲大起,拿他的胳膊當酒糟肉給啃了,連忙縮回手臂道:“屬下弄出來了一種藥,可以預防傷口潰爛的藥。” 梁建方嗤地笑了一聲道:“別想著從老夫這里鉆空子,這里也沒有空子給你鉆,尤其是關系到兒郎們性命的事,有空子老子也給你堵得死死地?!? “不是什么有害的東西,是從酒里面提煉出來的酒精!將士們如果傷了,這東西雖然不能完全保證傷口不化膿,潰爛,至少可以減少三成化膿,潰爛的可能,尤其是夏日作戰的時候,這東西必不可少?!? 梁建方見云初說得認真,就指著他的胳膊道,你剛才在創口上涂抹的就是這東西?叫什么來著……酒精?酒也能成精?” 云初指指梁建方放在石桌上的那一壇子類似醪糟一樣的淡酒道:“您這一壇酒,大概能弄出來半碗酒精?!? 說著話,就把酒壺拿出來,放在石桌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