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34)-《七煞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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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耀華哼了一聲,道:“少給我假扮深沉了。我最看不慣的,就是滿口說些體悟人生之言,倒似他當(dāng)真已看透世間玄虛,大徹大悟了一般。唯見冰山一角,就自以為窺得全貌,著實可笑。他在世上,才生存了短短幾十年?便能看破傳衍千余年的世間?本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他卻偏要說出個準(zhǔn)頭來,好像別人都是傻子,為一點(diǎn)蠅頭小利爭斗到死。他要是真正的聰明人,試問他可曾擺脫了命運(yùn)束縛?沒有!他仍是如千萬個愚民般掙扎。那還傷春悲秋個屁,全是不思進(jìn)取的借口!我可不希望你跟這類人攪在一塊。”
程嘉璇瞪著清澈的雙眼,心臟卻縮成一團(tuán),怯生生的依偎著他,眼眶中有淚珠滾動,道:“哥哥,你不要對我發(fā)脾氣好不好?從小到大,我就最怕別人對我兇,你一旦對我發(fā)火,我就覺得是我又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我會把自己罵死,我會一個人關(guān)在房里,整日整夜的不吃不喝,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上官耀華想起這在兩人年幼時,確是實情,程嘉璇仗著自己是家中的小女兒,每次闖了禍,都要大加撒嬌,好讓哥哥和表姊原諒她。如今的上官耀華脾氣格外陰沉,本是絕不會對人容忍的個性,看在程嘉璇傷勢尚未好全,不去跟她計較,苦笑道:“好,我不說。算你是個碰也碰不得的瓷娃娃。”
程嘉璇一瞬間又找回了些幼年時兩人相依相伴的溫馨,又哭又笑,激動得熱淚盈眶,道:“哥哥,你真的肯承認(rèn)我了么?這幾天,我總覺得好像做夢一般的不真實,腦中最清晰的反而是你對我冷淡推拒之時。我只怕是我在發(fā)高燒說胡話,等到拆下這些繃帶,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我仍然孤獨(dú)的坐在一處角落里,你會再度推開我……”
上官耀華皺了皺眉,已顯不悅,道:“有些東西如果注定是你的,就算你親眼看著它從眼前飛走,最終也仍然屬于你。要不是你的,不論你盡一切努力去抓去搶,都嘗不到半點(diǎn)甜頭。事實如此,勉強(qiáng)沒多大意思。”程嘉璇嘆了口氣,又生出滿心酸楚。
上官耀華瞟了她一眼,見她斜斜的劉海柔順的貼在耳側(cè),微風(fēng)輕拂,就如原野上的小草一般輕微擺動,映襯得她更顯柔弱可憐。
但他經(jīng)多年磨礪,性子堅如磐石,卻是再不會對任何人心軟的了。也不管這話是否殘忍,道:“而且,你總不能逃避一輩子吧?最近你傷勢轉(zhuǎn)好,義父同我言談之間,也問起過幾次,無非是催促你盡早離開之類。你知道,即使他跟攝政王結(jié)為同盟,卻也不愿平白替他養(yǎng)女兒。不止我義父,除開李亦杰那樣熱心過頭的傻子,沒幾人會不計回報的為別人做事。這以后,你打算到哪里去?”
程嘉璇吃了一驚,意識到哥哥竟是在向自己下逐客令,頓時心慌意亂起來,聲音中也透著顫抖,道:“哥哥,你……你要趕我走么?”上官耀華耐著性子道:“不是趕你走,只是你不能總是賴在這里。我自己也是寄人籬下,再帶著拖油瓶晃東晃西,你還嫌我的把柄不夠多是不是?”
程嘉璇急得語無倫次,想說自己從不愿連累哥哥,但此事既成,再多辯駁都是無用。凄然道:“韻貴妃娘娘惱我背叛她,想要我的命,就好像以前的洛瑾姑娘那樣,我想吟雪宮,我是回不去了。至于攝政王那里,他和韻貴妃已結(jié)為同盟,再不需要我代為打探消息。義女不過是一份不值一錢的名頭而已,我真正的身份,只是他的棋子。如今棋子成了棄子,我還能到哪里去?哥哥,你也知道,我是無處可去的。或者,你再跟福親王商量一下,請他答應(yīng)讓我留下來?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可以給他打雜,在府上做些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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