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3)-《七煞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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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盯著地面的泥土,再看到土中密密插放的鋼針。心道:“我是當今圣上寵愛的兒子,本應是天之驕子,就如這片肥沃的土地一般,遼闊無垠,自由自在……這魔頭就像那些針,隨時鉗制著我的死穴。要是不將針徹底拔除,就得長久受他制約……”
又想起自己為賭氣而與他定下的游戲,看來對于這萬事都不在乎的魔頭來說,卻是真正有了興趣。反正他不會殺了自己,足可有恃無恐的與他玩下去。假如將來能除此大害,在記載自己豐功偉績的史書中,又可大書特書一筆。
何況中途反悔,也不是他凌小爺的作風。下定了決心,道:“好,我就繼續(xù)陪著你玩。我還說過,絕對不會偷襲你,這一次,便算我言而無信,你怎么罰我都成。”
江冽塵淡淡掃視著他,未置一詞。玄霜卻看出他早已胸有成竹,算準自己不敢真正與他決裂。在他氣勢之下,任何舉動都能輕易料準,自己卻全無逆轉之能。既已主動開口賠罪,那么這一局,只好又算是輸了。忍不住便要氣急敗壞。
江冽塵忽而冷笑一聲,抬袖一拂,玄霜剛來得及看清他動作,就覺一股強橫之力襲到胸前,霎時間胸悶氣短。還沒想通他怎會突然對自己下手,就聽得一陣碎裂之聲,手中的重量頓時輕了,地面也散下不少那圓筒暗器的殘片。就聽他道:“像那種東西,以后不要再用。”說完轉身而行,竟不再向他多看一眼。玄霜雙拳收緊,看看飛針,再看看殘片,忽然覺得自己才更像那些垃圾。
沒過多久,兩人似乎有種默契,不用直言表達,已算講和。玄霜仰天躺著,一條手臂枕在腦后,另一只手高舉到眼前,三指捏著一根隨處拔來的青翠草莖,在鼻尖輕緩拂弄著,好似覺得那癢癢的觸覺很是舒服。同時翹著高高的二郎腿,腳尖直指朝天。江冽塵則背靠樹干,視線掃視著地面,目光又不知真正停留在何處。
兩人保持著這份靜默,不知過了多久,玄霜忽然轉頭笑問:“喂,師父,你‘老人家’怎么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啊?在想什么哪?”
江冽塵道:“沒什么。”繼而忽覺對他太過冷淡,又要使這徒弟與自己生疏了。加上一句:“你呢?想什么?”
玄霜這回極是配合,坦然答道:“我在想,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世上之人,為什么總也不能安于現狀,而盡要去追逐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為官之人輕而想升官發(fā)財,重則想篡權奪位;武林之人則念念不忘那‘天下第一’的名頭。一言以蔽之,便是‘追名逐利’的貪念。那又有何意義?如果得到了,難道就能真正開心?你們先教主,如愿滅了無影山莊,又得著過什么好處?最終他還不是也給自己弟子殺了?還有那個女人,她已經得到了貴妃的名份,深得我皇阿瑪寵愛,富貴榮華,享之不盡。可她的生活,全交給了復仇。我不敢想象,真等此事了結,她又該為何而活?為什么她因無用的一己仇恨,就能牽連那許多無辜之人,害得他們喪命,仍是全無愧疚之心?為什么我定要殺你?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連天王老子也沒資格任意剝奪。為什么我嘴上說得高尚,聲稱不屑我額娘之所為,可我自己又比她好過多少?雖屬無心,還是害得好多人因我而死。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雙手染滿了血腥,但我又同情世間疾苦,我的心,是黑的還是白的?”
江冽塵道:“沒必要的東西,不用想太多。天道規(guī)律,你想一輩子也解答不出。”
玄霜道:“我現在不問天道,只說人力所能及。為何要強逼著自己去恨某個人?愛的力量,比恨要大得多。比如……寬恕啊?湯師父跟我說過,使惡人改惡從善,所創(chuàng)下的功德,遠比殺了他更大得多。人怕的不是一時糊涂,而是執(zhí)迷不悟。假如你分明已經不再恨他,仇恨有法化解,又何必硬是驅走心頭善念,墮入沉淪?我覺著這念頭很是癡傻。自己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選擇中。”
江冽塵道:“人生在世,往往要去做許多本心不愿之事。好比兩者互無抵觸,天道卻定要它不可共存。兩者唯有取其一,這也是順天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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