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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霜哼聲道：“他兩個半斤八兩，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不如我不做她的兒子，成全了他們鬼混。最讓我氣不過，還是她對楚夢琳的死大加造謠，說什么是七煞魔頭所殺，什么因愛成恨……她以為世上所有人，都是像她一樣的無德怨婦？要殺江冽塵成啊，有種你光明正大的殺啊！武功打不過他，就耍這些陰謀手段，氣死我了！他還以為我也是那樣的孬種？殞少帥也真是……算了，兄弟一場，不說他的壞話，可他就不能自己動腦筋想想？就那樣輕率的相信？這也包括讓你帶著殘影劍到江湖上興風(fēng)作浪，偏生打著魔教旗號！她要是敢亮出身份來，我估計吟雪宮當(dāng)天就得給人踏平！她怎么又不敢了？只懂得借刀殺人，有意思么？后來老天爺打盹兒，讓她這計策也能收效，僥幸滅了魔教。她還不死心，竟公開祖陵所在，讓那些江湖粗莽之人都下古墓，侵?jǐn)_莊親王的亡靈，最后連他的墓也一起填了！這么著引得正派中人陷在墓中，就放毒狙殺……卑鄙無恥！像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不配做貴妃，更不配做將來的皇太后！我該設(shè)法讓皇阿瑪找到點兒因頭，趁早他媽給我廢了她。”

    程嘉璇聽得心驚膽戰(zhàn)，就怕此時有人經(jīng)過，這番言詞要是捅出去，不僅她脫不了干系，就連玄霜的罪名也是難免。極力勸道：“俗話說，子不嫌母丑。韻貴妃做了再多壞事，她總是你的親娘啊，你存著這樣的心思，委實太不應(yīng)該。再說……再說……她對你也還是挺好的。”

    玄霜道：“好什么？好她個鬼！我才不想講究那些虛偽的孝道，難道她生了我，再找個嬤嬤把我?guī)Т螅涂梢越柚H情之名，左右我的思想、禁錮我的靈魂、決定我的命運了？她現(xiàn)在對我要求嚴(yán)格，都是為了讓我將來順利登基當(dāng)皇帝，那也不是為我好，而是要我成為她的傀儡，任她垂簾聽政。此后我的一舉一動，全都得處于她的掌控之下，我就偏不讓她如愿！”

    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累得氣喘吁吁，深呼吸幾口，道：“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xiàn)今我未獲大權(quán)，不管如何不滿，表面還得做她的孝順兒子。只不過對著這樣不要臉的女人，要我乖乖的‘承歡膝下’，想來還真是惡心。小璇，我現(xiàn)在是什么都跟你說了，要不要告訴別人，捅出去給我造害，都隨你的便吧。反正我也是無所謂。”

    程嘉璇最盼望能與人分享秘密，如今玄霜一切都不瞞她，她喜出望外之余，還得充分表示自己口風(fēng)夠緊，道：“你放心，我不會告密的，一定不會！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停叶伎梢浴?

    玄霜道：“我相信你不會亂講。其實下級指證上級，又是事關(guān)重大，一定要講求證據(jù)的，所以你即使告密，說自己親耳聽見，可拿不出證人證物，皇上和眾位大人會相信誰？到時只會加你一個造謠生事、擾亂宮廷之罪。所以我是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的，無非是念著過去跟你有點交情，事前警告你一句，免得你自以為是，胡亂做出傻事。”

    程嘉璇一顆心仿佛在冰水里浸過，霎時間瓦涼瓦涼的。囁嚅道：“貝勒爺……我，我總之是翻不出您手掌心的，可您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已經(jīng)夠可憐啦！咱們還像以前那樣相處，好不好？”

    玄霜冷哼道：“真正的可憐，才不會掛在嘴邊。”程嘉璇兩眼淚水撲簌簌的直掉，玄霜道：“哼，鱷魚的眼淚。”停了一會兒，心覺說得確是過分了些，道：“小璇，你剛才向皇阿瑪拒婚，我都看見啦，你那副涕泗橫流的模樣特別可愛。用得著那么傷心么？我堂堂皇子，還怕找不到媳婦？我都打算好啦，我不想娶你了，你意下如何？”

    程嘉璇明知玄霜對自己的感情是小孩子一時糊涂，原該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連日來習(xí)慣了理所當(dāng)然的享有，當(dāng)這一天真正到來，還是有些難于接受，顫聲道：“那是……為什么？”

    玄霜也不同她兜圈子，直截了當(dāng)?shù)牡溃骸拔腋呱纺ь^遲早是要挑明了對立的，到時你是站在哪一邊？”

    程嘉璇道：“我……自然是幫他。可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害你的。即使他要殺我，我也不會那樣對不住你。否則我……還是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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