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6)-《七煞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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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冽塵愕然道:“這是什么意思?”通禪果然抬起一臂,略微彎下,高舉在身側(cè),微笑道:“老衲這一招破綻百出,只算作我打一個賭,賭你不會趁人之危。”
江冽塵皺眉看他確是正將姿勢恢復如初,周身皆無防備,空門大開,此時攻擊定能一舉收效。心里也不禁猶豫,這機會僅得一瞬,雖覺辜負他信任固是不妥,但七煞至寶的誘惑還是遠遠重過其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又在腦中閃現(xiàn)。利弊相較,仍是選擇從心所欲,假作抬手空迎之勢,卻在半途路道忽轉(zhuǎn),重擊在通禪右肋。
通禪全身劇烈一震,五臟六腑仿佛也震得顛了轉(zhuǎn)來,丹田中一股濁氣在體內(nèi)沖撞,眼前襲上一道黑芒。江冽塵一招得手,后續(xù)招式更是連綿不絕,向通禪頸、胸、脾、肺等要害連連遞招。
他是步步進逼,通禪是步步后退。袍袖卷動極不靈便,出招力道全在裹挾之中,方位盡受掌控,每出一掌幾乎都被對方攻勢壓回,多半還是壓迫自身。任誰都看出他情勢不利,只憑一股念力維持,怕是再撐不了多久。
若論實力,通禪確要遠勝于江冽塵,十余年來精研佛法,已是心淡如水,練武不受欲念桎梏,進境飛速。再加上穩(wěn)扎穩(wěn)打修習的少林精深內(nèi)功“易筋經(jīng)”,又豈能是江冽塵強以邪法提升的功力所可比。但一來通禪大師給他攻了個措手不及,挨下那一擊已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否則以他功力,就算起始給人搶占先機,過不了幾個回合,仍能扳回局勢。
二來則是他說起少年往事,本以為釋然的記憶重在心頭掀起波瀾。佛法講究“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說來容易,真要他將心頭一段紅塵愛戀忘懷,也是難能,最多不過遁入空門,逃避當時的錯舉罷了,就連閉關(guān),亦是以清修為幌子。
他實在高估了自身能力,妄言普度眾生,枉受武林同道敬仰,而他卻只是個連自己都不敢面對,自私懦弱之人。若是真實一面暴露在人前,必是立時名聲掃地,飽受唾罵。
江冽塵野心勃勃,對所求之狂熱與自己當年何等相似!只是兩人身處環(huán)境不同,自己是未逢際遇,才沒得到像他一般地位,直至泥足深陷,無以自拔。便今日度化了他又如何?欲念無窮,武林中還不知更有多少因此驅(qū)使而迷失本性之人,均須他度化,這重擔怎承得起?只有種心如死灰般的悲涼,這多年佛法,到頭來卻連自己都救贖不得。還招中防守的多,進攻的少,全身已罩在了他強大邪氣之下。
“砰”的一聲,兩人袍袖下再次雙掌相交。這一次江冽塵穩(wěn)立不動,通禪卻是蹬蹬蹬的連退,直等后背抵上墻壁,才勉強停下,頭卻是沮喪的垂了下來。
江冽塵雙臂圈轉(zhuǎn),合在身前略一拱手,道:“大師,承讓了。”
通禪得道高僧的*已蕩然無存,僅剩的軀殼不過是個瘦小枯干,生命將到盡頭的老人。踉踉蹌蹌的走到正中蒲團旁,頹然跌入,盤膝而坐,雙手捏個法訣扣在胸前,一雙再沒分毫神采的枯濁眼眸緩緩抬起,一字一字語音沉穩(wěn)的道:“江施主,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是老衲畢生所見武學之奇才,實在難能可貴,來日前途不可估量。就可惜……可惜……不走正途……”聲音中實是透出一股無盡蒼涼之意,仿佛天地之間,無邊落木,滾滾長江,萬物都隨之而嘆了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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