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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嘉璇道：“那是敝上交待……”說到半途忽感有異，似乎自己是無意中犯了個大錯誤，正想掩飾，江冽塵追問道：“交待什么？”

    程嘉璇在他面前，便覺一層無形威勢沉沉壓迫，竟是不敢扯謊，吞吞吐吐的道：“要我……要我到各處山頭，用這把劍與掌門人比試，為祭影教耀武揚(yáng)威。在華山、點蒼則須下手加倍重些，再將昆侖派梁掌門捉拿回宮……”她才說出一個“宮”字立即醒覺，但先前說的連貫，停頓不及，仍是清晰的說了出來，再要圓謊已自不能。

    江冽塵回想起李亦杰等人在密室中連聲喝罵，都是指責(zé)他殺害自己師父，那時還不明就里，只當(dāng)這群人是無理取鬧，也不以為意。此時聽她說起方才恍然：“原來就是她在陷害我！……”立時想出掌將她斃了，轉(zhuǎn)念又想祭影教覆滅已成事實，再難挽救，眼前查出她幕后主使才是關(guān)鍵。何況他久歷江湖，早學(xué)會了處變不驚。將心頭火氣壓了下去，道：“你繼續(xù)說?！?

    程嘉璇也不知到底給他聽出來沒有，一顆心在胸腔里怦怦亂跳。為隱瞞指使者身份，只有將緣由歸在自己頭上，盡量說得合理可信，才能令他不致懷疑，道：“我是利用任務(wù)之便，有心報復(fù)。我全家都是被祭影教所滅，害我自幼與哥哥失散，一個人孤苦伶仃，這個仇是定要報的，即使不是出于主子命令，我也會這樣做?！?

    江冽塵不耐道：“什么叫為祭影教所滅，我等哪有閑時理會你家閑事！當(dāng)年陳府無故遭滅滿門，根本就是……”這又是一樁冤案，全因沈世韻栽贓陷害，與此次行動如出一轍。但想幾天前在那密室之中，暗夜殞口口聲聲說自己害死了夢琳，這天大的冤枉也未向人解釋，如今又何必向這小丫頭澄清真相？冷哼一聲道：“你果然是來報復(fù)我的，還不承認(rèn)？”

    程嘉璇雖要掩蓋事實，但也不想讓他因此而誤會自己，忙道：“不，我不要報復(fù)你，不要報復(fù)！再說下這命令的也不是你……”江冽塵淡淡道：“如果是呢？”程嘉璇搖頭道：“不……不怎樣。祭影教已滅，我絕不為此遷怒于你，否則，我也不會冒著危險去救你了?！苯龎m道：“你說這也是你自作主張，你主子并不知情？那你回去以后，不怕給她責(zé)罰？”

    程嘉璇還道他忽然關(guān)心自己，忙道：“我都想過，我以后就不再回她身邊辦事了。反正……她屬下人手眾多，不差我這一個。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不管你到哪里，我都陪著你?！苯龎m道：“我去皇宮又如何？你要跟著，就先得喬裝改扮，提防著給你先主子認(rèn)出來——”程嘉璇不知是計，臉色鄭重的點了點頭，沉吟道：“不錯，她是個精細(xì)人……”

    江冽塵冷冷道：“你連江湖上的草莽賊寇都無緣結(jié)識，認(rèn)的主子來頭倒不小，連皇室中人也給你攀上了，嗯？”程嘉璇臉色霎時全白。她在江冽塵面前始終是以仰慕的眼神觀望著他，心神俱醉，口邊完全不加把門，這才不知不覺就中了圈套，將不該說的都漏了出來。往日單憑她耍幾個小聰明，也不該似這般狼狽。

    江冽塵對于陪她玩這訊問游戲再無興趣，道：“別再裝了，你以為能騙得過我？我勸你還是識相些……”程嘉璇不等他說出威脅之言，脫口道：“我……我是韻貴妃娘娘的侍女?！?

    江冽塵早已疑心此事，但聽她親口承認(rèn)，感受還是頗為不同。冷哼道：“沈世韻看人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像你這種廢物也拿得出手。上次在赫圖阿拉，也是她交待你埋伏在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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