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5)-《七煞邪尊》
李亦杰早料到她外柔內(nèi)剛,如此大事一定不愿錯過,但自己答應(yīng)了守在師父身邊,對南宮雪無暇照管,如若因他疏忽而使師妹發(fā)生不測,那真成千古之恨。板起臉道:“你去湊什么熱鬧?怎么,打算投入誰的懷抱啊?到時我保護師父,分不出心來顧及你。”他故意說得絕情,想借此將她氣走。
南宮雪固是盛怒,但他們師兄妹同樣的倔脾氣,不動念則已,否則認定之事絕無悔改,氣沖沖的道:“誰要你顧及了?你……你以為你有足夠的實力庇護我?離開你的羽翼遮蔽,我就活不下去是怎地?可不敢勞動武林盟主,我會照顧自己,你保護好師父就行了。你答應(yīng)也好,不答應(yīng)也好,總之這一趟我是去定了,只因我還敬你是我?guī)熜郑艁碇獣阋宦暎屇阈睦镉袀€底兒,陸黔本是建議我越過你,直接改扮男裝的。”
李亦杰冷哼道:“這么大的事,你倒先跟那小子商量過,就自己拿定主意了?反正你寧可聽幾個外人教唆,也聽不進師兄的話,我還哪管得住你?算了,你要去的話盡管跟來,否則見不到暗夜殞,你又要怪我壞你好事了。”他先前只是假裝生氣,說到后來,竟當(dāng)真吃起醋來。
南宮雪怒道:“咱們說過了不再談?wù)撍胰ゲ蝗ィ钟惺裁锤上担恳郧拔也徽J得他,也盼著盡早剿滅魔教,你怎地不說?”深吸了幾口氣,道:“師兄,我不想跟你吵架。昨天師父叫你推他在山林間逛逛,他交待了你什么?”
李亦杰心里一跳,想到答應(yīng)過將秘笈重新取回,定然不能食言,卻總有種做賊心虛之感,覺得這是件見不得光的丑事,在南宮雪面前不愿坦言,怕她因此而輕視了自己。雖說當(dāng)初也是她極力勸說留下秘笈,但兩處心境總還是大不相同,皺了皺眉,決定撒個小謊,裝出一臉輕松的笑道:“沒說什么啊!”
南宮雪柳眉緩緩揚起,嘴角微顫,似笑非笑的道:“是么?”李亦杰被她眼神一盯,但見一對澄澈的雙眸依稀朦朧,仿佛能看穿旁人內(nèi)心一般,沒來由的心虛,強笑道:“就是……和我拉了些家常,問我在宮中的情形,可有勤練武功……都是些最平常的話,沒什么可說的。”
南宮雪淡淡一笑,道:“師兄,看來你也不是事事對我明言,但我不知你何必隱瞞……這也并不難猜,師父眼下最要緊的東西是什么?他跟你談的,一定是關(guān)于那本秘笈吧?”
李亦杰一驚,道:“你……你怎么知道?你跟在后邊偷聽來著?”想到自己勉強也可躋身當(dāng)代武林高手之列,若是連南宮雪接近身后都無知無覺,那這張臉也不知丟到哪里去了。南宮雪苦笑道:“我又何必偷聽?只是我沒想到師父會執(zhí)迷若此,早知今日,當(dāng)初由著你將秘笈毀了,倒也干凈。你……你打算去給他取么?”
李亦杰聽她不僅猜對了主題,連師父的囑托也猜個正著,再費力隱瞞無濟于事,苦笑道:“我當(dāng)然不愿意,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師命不可違,無論他要我做何等難為之事,我總歸是得照辦。”
南宮雪嘆道:“你對秘笈的興致不高,我還不是最擔(dān)心……可是師父,他練得久了,遲早會……暗夜殞跟我說過,他們魔教的武功不過是以妖法巧走捷徑,耗損自身元氣,有幾分相類于以毒攻毒,練得久了,對身子絕沒好處。他讓我轉(zhuǎn)告你,也是趁早別練了,咱們還得設(shè)法去勸勸師父……”她想到孟安英情況迫切得多,一時情急,幾句話脫口而出,竟忘了師兄剛?cè)旧系募芍M,等及醒悟,連忙剎住口舌時,卻已晚了。
果然李亦杰聽后,冷笑一聲,道:“又是暗夜殞啊……呵,他跟你說的話就是圣言,我跟你說的話就是胡扯,是不是?他哪有這么好心,會為了我好,教你勸說我別再練功?他想騙回秘笈,也用不著使這些卑鄙下三濫的手段。”
南宮雪道:“他已經(jīng)練得很熟了,還要秘笈干么?”李亦杰哼道:“秘笈上的功夫博大精深,他學(xué)的遠比我多,卻也不過是蜻蜓點水,需要鉆研的多了去了。他想殺江冽塵,難道不該好好練練?”
南宮雪猛聽得這一件自己此時最關(guān)心之事,神情微一恍惚,道:“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李亦杰笑了一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答應(yīng)過的事,我李亦杰自當(dāng)守諾。可我卻是答應(yīng)韻兒在先,兩件事須得同時辦到。這看似矛盾,但我連著想了幾天,終于想通一節(jié),以暗夜殞的武功,在江湖中耍耍威風(fēng)是足夠了,但要殺江冽塵,完全是癡心妄想。不過讓他先去試試也好,一來便于我們在旁看清那魔頭實力,倒要了解,這六年他長進了多少。二來這傻子在前邊拼命,能消耗對方一分功力,也是好的,然后我們再以車輪戰(zhàn)術(shù)進擊,怎樣也拖垮了他。雖說這法兒有點勝之不武,但咱們現(xiàn)在是以除魔為最終目的,只要能制服江冽塵,不管用什么手段。接著我再活捉他,押赴京城,交給韻兒處置,這樣一來,我可不是兩方都擺平了?暗夜殞說要親手殺江冽塵,我們給過他機會,是他沒本事殺,又怪得誰來?”說到這得意計劃,眉開眼笑。
南宮雪只感眼前的師兄無比陌生,瀑布轟鳴作響,卻沒掩蓋過他聲音,反是襯托得他一番豪言尤顯氣勢十足。南宮雪或勸說,或發(fā)火,霎時間都無從開口。李亦杰仍是一臉神氣,笑道:“他竟敢用師父來威脅我,逼我答應(yīng)那個條件,此仇不報非君子!”南宮雪心道:“就算他不是好人,可你耍著比他本身更惡的心機去算計他,又算得什么君子?”
李亦杰沒聽到南宮雪響應(yīng),早已習(xí)以為常,卻連她的怨怪聲也未聽聞,心生疑竇,撇過頭看了看她。見她睫毛沾上了幾點水珠,不知是給瀑布濺落的,還是眼中淚滴,一副楚楚可憐的悲傷神情。
李亦杰在吟雪宮長年忍氣吞聲,這幾日回到華山,又受了一肚子窩囊氣,他脾氣原不是十分暴躁,看到南宮雪為自己的仇人牽腸掛肚,偏就無法忍受,冷笑道:“怎么不說話了?暗夜殞要是死了,你很傷心吧?這可不能怪我,我不過是放任自流,可沒在邊上做什么壞事。再說我不管他,也是他自己警告我‘不準(zhǔn)插手’,我樂得自在,誰稀罕救他了?”
南宮雪心中溫度直線下降,道:“師兄,你這樣說,不覺得對我太過分了?我只想客觀看待他,從沒提過一句情愛,這只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你心里并不愛我,卻還希望我為你守候一生,是不是?有個女孩子對你這么死心塌地,會讓你很有成就感?那也太自私了!你看到我跟其他人相處,哪怕只是說一句話,就會大發(fā)脾氣,但你苦守沈世韻六年,往后還會繼續(xù)待在她身邊,我又是何感受?我知道你喜歡她,現(xiàn)在不怪你辜負了我的等待,愿意祝福你們,可你又是怎樣對我?我不是你個人私有的一件無欲無求的東西,你這樣限制我的思想、感情,我……我……”再也說不下去,雙手掩面,小聲哭了起來。
李亦杰見她哭得傷心欲絕,一陣不忍,就又想到了陸黔在太行山頂對自己嚴(yán)厲指責(zé),又說“你只想將她綁在身邊,讓她陷在等待之中,蹉跎了光陰”等等,好像也是這么一通意思,難道南宮雪這些女兒家的委屈,真就鬧得人盡皆知?道:“不是這個意思,雪兒,你是我最尊重的師妹,長兄如父,我有責(zé)任和義務(wù)保護你、照顧你。你要是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當(dāng)然是好,只要對方人品過得去,就算武功差了些,我也放心把你交給他。可有些人絕對不行,連接觸都不應(yīng)該,你還太過單純,缺乏判斷力,又不善于自控,我得替你把好這道關(guān)。”
南宮雪道:“哼……什么人啊?”李亦杰道:“就比如像陸黔與暗夜殞,這一類滿肚子壞水的壞胚子,我阻止你跟他們來往,可不是什么霸道的占有欲,都是為了你著想。”南宮雪冷冷道:“別人待我如何,我就怎樣回報。跟誰做朋友,結(jié)局好與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對李亦杰第一次有了“話不投機”之怒,轉(zhuǎn)身奔離,揮落下幾點淚珠,灑落一地。
南宮雪漫無目的的亂跑,推開一扇大門,就見一張圖紙高懸壁上,這才發(fā)覺自己是跑到了議事廳來。或是仍然放不下師兄,聽了他的請求,潛意識中還是打算來看地形圖的,只是被他幾句嘲諷,這才心下懷忿。一邊埋怨著自己不爭氣,接著就看到兩個人坐在廳正中一張長桌旁,正在低聲議事,卻是暗夜殞與程嘉華。
聽到她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暗夜殞全無反應(yīng),程嘉華則驚得立刻回過身來,手按劍柄,擺出副防御架勢。待一看清闖入者是南宮雪,登時喜動顏色,迎上前極具熱情地笑道:“弟妹,是你啊!你怎么來了?是來找我的么?”
南宮雪首先所想是假裝走錯房間,低頭道歉后,立刻退出。但再一尋思,有些事總不能永遠拖著,還不如開誠布公的談妥了,日后無事。勉強笑了笑,道:“程公子,你好,我……”
程嘉華突然大驚小怪的叫道:“你哭過啦?說,誰欺負你,我?guī)湍愠鰵馊ィ∈顷懬莻€小王八蛋……”南宮雪想到自己臉上必是淚痕未干,狼狽相連他都看了出來,強笑道:“沒事,是沙子吹進了眼睛……”抬手大力擦了擦,道:“我有點話,想跟你師父說……”
程嘉華笑道:“你昨天也有話說,到底是什么話這么重要?好,你說吧。”南宮雪也不知用“人小鬼大”形容他是否合適,苦笑道:“可以麻煩你……先離開一下么?”
程嘉華單手叉在腰上,語氣輕佻的笑道:“玩什么神秘?你要談的是公事呢,還是私事?若是公事,我沒必要避諱;若是私事,則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也不用藏著掖著,趕緊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也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除非你要講的是最隱秘的貼心話,我就識趣不來打擾,不過你們兩個……嘿嘿,關(guān)系還沒近到那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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