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事實上,云初也沒有心思搭理這些人,他如今歸心似箭,只想著如何早點到長安尋找歸屬感,他連老羊皮循序漸進的法子都不肯接受,自然也不會接受這些地位低下的商賈們的幫助。 因為目的不同的原因,幫助雖然表面上不接受,卻從內心里感激這些人,但凡有人像你釋放善意,就一定要趕緊兜住,這種機會非常的珍貴,這一點云初心里如同明鏡一般,更何況,這種珍貴的情愫從來都不分階級。 大唐商賈,說起來真是一群可憐人,擁有財產,在門閥高姓們的眼中卻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得不到,而且,他們的財產如果沒有強大的后臺,連保住都成問題。 在這個時候的大唐,一個農夫被權貴欺負,有的是仗義執言幫助農夫死磕權貴的讀書人,最后往往還能獲勝。 就算是不小心踢到鐵板上,被權貴把腦袋弄沒了,他留下來的名聲絕對可以讓讀書人的子孫前程更進一步。 要是幫助被權貴欺負的商賈……所有人只會往他的臉上吐一口口水! 商賈只能穿麻布皂衣,穿方頭不分左右的皂色鞋子,女子出嫁不得著顏色,穿綾羅,不能乘坐馬車,只能騎驢,坐牛車。 商人之子不得入仕,沒有資格分永業田這種有權世襲并可變賣的田地,只能分到口分田,人死了之后會被國家收回去的,還要繳納比農夫更重的賦稅。 大唐天子李世民認為,商賈不事生產,依靠低買高賣獲利,乃是盤剝百姓者。 再加上大唐傳奇宰相房玄齡跟皇帝說:“今商賈賤類,臺隸下品,數月之間,大者上污卿監,小者下辱州縣……意思是,商賈用給官吏錢這種方式,侮辱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官吏們。” 所以,在大唐當商賈,實在是一件堪稱破釜沉舟的猛事,是要賭上子孫后代前途的。 云初這個時候雖然在守株待兔,卻必須分一下兔子的種類,要是接受了商賈們的好意,以后,他打交道的圈子只能是商賈,沒有別的任何可能。 就像他以前大學畢業簽工作的時候,最重要的第一簽,決定著他以后能達到的高度。 云初相信,唐人絕對不可能允許一個像他這樣優秀的少年郎迷茫的流落他鄉而不管不顧的。 所以,他準備依靠這種方式直面大唐官府,而不是那個對大唐有著太多向往而變得有些腦殘的老羊皮一樣,從變成隋人的附庸開始自己的大唐路。 至于他沒有大唐的身份證明——過所,這并不重要,這東西可以說是丟了。 至于他說不清楚自己的故鄉,經不起查驗,這也不重要,他腦袋上有一道抓巖羊時候留下來的疤痕,很能說明問題——他失去了一段記憶。 不信的話,可以去找白羊部的大阿波羯斯噶去問,這個漂亮的唐人少年郎是如何被白羊部牧女塞來瑪拯救,并且積極照顧養好傷的。 至于他為何記得自己的名字這件事更加的簡單,云初腰上掛著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玉牌,上面刻著“南山新雨落,山澗云初生”這樣立意新鮮淡泊的詩句,叫云初生不好聽,有點像罵人,只好叫做云初! 不過,這樣的詰問大概率不會出現,一個突兀的出現的少年人,應該不值得他們投入這么多的精力。 官府辦事的流程,在中華大地上幾千年來都沒有什么變化。 不是說這些人都懈怠,而是說他們沒有時間,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處理如此多的小事。 回歸大唐對于云初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對于官員們來說不過是一件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還是多準備一些預案比較好。 “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小后生了。”一陣唐音突兀的鉆進了云初的耳朵。 回頭看的時候,發現是一個穿著一件青綠色官袍且留著短髯的中年胖子。 從這個家伙虎步龍行的走路姿態還能看出來,他以前應該不是文官,應該是一個被人踢出武將隊伍的倒霉蛋,在大唐,武將比文官更加尊貴。 這件官服明顯太小,有些不合身,穿在這個胖子身上緊繃繃的,把整個人勒的跟蠶一樣,有好幾道凸起。 青碧之色是大唐九品以上官員的服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