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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時隔二月，少主才開始整理大軍，收服北疆各方部落妖族勢力，覆雪而藏四方，伺時而動，北狐一族絕然想不到，我等未在劫火大起之時，趁亂起兵，而等北方戰(zhàn)局平定，再行起兵，必然能夠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說話的這名男子身材本就已經(jīng)十分魁梧，時隔四年，身為夔牛一族的少主應(yīng)窮怒，種族天賦似乎早已通過某種特殊的方法引燃覺醒，如青鐵般的肌膚間，隆起數(shù)道深灰色的獸紋脈絡(luò)，在他肌膚間游走出可怕的妖力痕跡，最終匯集于身后那只青黑的牛尾之上，猶如一柄妖魔的鐵鞭。

    失去的右手始終沒有方法再生出來，空蕩蕩的袖管在風(fēng)雪中飄舞著。

    失去一條手臂的他，絲毫不影響他魁梧威嚴(yán)的體格。

    他嘿嘿一笑，參差鋒利的獸牙在大嘴下透出森寒的光澤，故作矜持笑道：“這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比雪域里的那些傻子多了幾分心眼罷了，都說破船還有三千釘呢，那北狐一族橫了這么多年，甚至忘其根本，依附人類，這便早已注定了他們會被妖神遺棄，覆滅不過是遲早的事，我不過是借了南族那小子的勢，摸了一個便宜。”

    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應(yīng)窮怒摸了摸自己的斷肩，手指驀然收緊，面上的笑意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失，冷哼一聲：“倒是沒有想到，當(dāng)年滅南一戰(zhàn)，能夠讓那好命的小子撿回一條性命，竟然給北狐一族種下如此殺劫，這場狗咬狗的確精彩。不過我瞧著這陵天蘇也是個婦人之仁之輩，這殺一手留一手又是幾個意思？真當(dāng)他行了如此狠絕之事，留下剩下人的命，他們便會感激于他嗎？”

    應(yīng)窮怒伸了一個懶腰，面上帶著殘酷歡愉的笑容：“如今還得麻煩本少主來親自動手，不過也好，倒也給了本少主一個整頓收復(fù)北疆的理由，如今這一戰(zhàn)，必然能夠名傳千古，一戰(zhàn)問鼎于北，我夔牛一族，將成為著北方的新王！”

    旁邊那夔牛戰(zhàn)士也跟著暢然一笑，神態(tài)激昂道：“少主智慧過人，天生的王將之才，當(dāng)初并未接受冥種便是為了今日之心，北狐一族，剜骨拔冥，必然元?dú)獯髠僦鹘o了他們兩個月時間整頓，他們絕然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襲兵北上，那群殘弱之兵，如何能夠抵擋我夔牛一族的鐵騎長鋒！”

    應(yīng)窮怒笑容愉悅之際，目光眺望雪山之海，仿佛眼前這一片山河已經(jīng)盡收于他懷：“呵呵，此戰(zhàn)下來，我夔牛一部戰(zhàn)勝傳說中的妖狐一族，即便是妖界那些眼高于頂?shù)睦蠔|西了也該正視一下我們氏族了吧？”

    一旁夔牛戰(zhàn)士男子微笑迎合，贊賞馬屁之言連連。

    山谷之下的裂風(fēng)陡然掀卷而起，一名女妖夔牛乘鷹而來，落于雪山之上，單膝跪在應(yīng)窮怒的身前，她手中托著一枚黑色的珠子，珠內(nèi)似是有一個眼珠子在亂轉(zhuǎn)。

    她是夔牛一族的斥候，方才乘鷹刺探北族軍情而歸。

    許是聽聞到了方才二人對話，眉眼被風(fēng)雪壓得極低極寒：“少主，北族部落一切如常，四方防線也如常，根本不似傳言那般，與南族少主苦戰(zhàn)多日，滿地瘡痍的模樣，此事恐怕有異！”

    應(yīng)窮怒正值興頭上，忽聞此言，頓時有些不悅：“做事畏首畏尾有失我夔牛一族的風(fēng)范！難不成那南族少主跨海復(fù)仇是假？！北族死傷大半是假？！因拔除冥種而元?dú)獯髠彩羌伲浚　?

    他冷哼一聲：“不過是空城計罷了，若是在這種時候，北狐一族嚴(yán)城以防，草木皆兵的話，才會更顯底氣不足，引來戰(zhàn)亂，如此景象也就震懾一下那些雜妖小部落了，可莫要忘了，就連北族長老牧良平與其統(tǒng)領(lǐng)弟子懷山，前幾個月都被廢去修行，驅(qū)逐出境，全族上下，老一輩的厲害人物也無非就是牧連焯與牧非及這兩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女夔牛戰(zhàn)士不再言語，只是眉宇間的憂慮之色始終不散。

    當(dāng)她在北境之上盤旋偵查之時，偌大的北境安靜沉眠，感測不出半分威脅與神秘來，仿佛一切皆如少主所說，北狐一族已經(jīng)傷筋動骨，勞損嚴(yán)重了。

    可是，在天空之中盤旋之際，偶有冥冥之中的一瞬錯覺感應(yīng)，仿佛她自天空俯瞰時，心中總有若有若無的悚然之感，仿佛在凝視一只盤踞與雪山之中沉眠的巨龍一般。

    若是遠(yuǎn)離，自然無恙，若是不知死活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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