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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闌人靜。

    他把酒店商務長桌上的東西嘩啦啦揮掉在地。

    把桌面清干凈后，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相框，

    相框里，是一家四口的黑白照。

    一對中年夫婦，摟著身前站的一對孩子。

    男孩子稍大，五官清秀，少年初長成。

    女孩兒還是個兒童模樣，兩根麻花辮，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

    父親摟著哥哥，母親摟著妹妹，一家和美幸福。

    這是方之鳴的全家福。

    這是他初中時，跟家里一起拍的合照。這也是他唯一能找出來的，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全家福。

    但是這張全家福，現在變成了遺照。

    他把自己也印成了黑白照，跟死去的親人一起，在遺照上。

    在他心里，自己早就跟家人一起，死在了那個寒冷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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