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其實(shí)那天晚上,我的話還沒說完。” 祁燼聲音不大,在寂靜的靈堂上卻顯得格外清晰。 只見他拎起酒壺,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悠悠道。 “左家的忠誠,慕家的悍勇,當(dāng)世賢者,求之不得。” “所以,單論血脈的話,我自知是配不上左傾顏的。” 左兆桁和左傾顏不由一怔。 掀起眼簾,定定看著他。 “可是人除了血脈,還有品性之異。”他的聲音極慢,似是辯解,又似在承諾,“落后的那一截,我自當(dāng)以品性彌補(bǔ),定叫你這糟老頭在地底下挑不出半點(diǎn)毛病。” 他舉起酒壺,做了敬酒的姿勢,朗聲道,“干了這壺酒,安心走吧。” 似是想起什么,他又笑了笑,“待我如愿以償,再給你弄一壺三百年的,正兒八經(jīng)喚你一聲祖父。” 左傾顏面頰驟紅。 見左兆桁擰眉朝她看來,嗔怒瞪了他的后背一眼,唇角卻是隱隱向上。 左兆桁也是面色復(fù)雜。 正想著要不要說點(diǎn)什么警告他,祖父靈堂之上,豈可如此孟浪輕狂。 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只布滿斑紋的黑色蝴蝶。 蝴蝶翩然落在祁燼酒壺的瓶口處。 靈堂內(nèi)的幾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直勾勾盯著那只蝴蝶。 左傾顏更是瞬間淚意洶涌。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死死捂著唇悶聲哭起來,生怕嚇跑了停在酒瓶口的大黑蝶。 黑色蝴蝶停留了片刻,又翩然飛起,在左傾顏和左兆桁頭上盤桓幾圈,才逐漸飛出靈堂,消失在眾人凝滯的視線里。 民間曾有傳說,有的人眷戀至親,死后七天之內(nèi),魂魄會(huì)化成蝴蝶,回來與至親之人一一辭別。 左傾顏哭得不能自已。 祁燼不知什么時(shí)候起身走到她跟前,遞給她一條手帕,也朝她伸出手掌。 她哭聲漸歇,將手放進(jìn)溫暖的掌心。 “我送你回屋吧。”祁燼跟左傾顏說話,目光卻是看向左兆桁。 左兆桁默了默,終究是垂下眼眸,淡聲道,“微臣還要守靈,就不招呼燼王殿下了。” 祁燼神色幾不可見地一松。 “無妨,侯爺盡管去忙。” 左兆桁,“......” 這么久以來,祁燼光明正大走進(jìn)慕青苑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他心情不錯(cuò),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曙光。 可還沒能踏進(jìn)少女閨房,就看見氣急敗壞走路帶風(fēng),斗牛似的朝左傾顏疾步走來的譚仲廷。 他負(fù)手而立,頎長的身姿半隱在梁柱之后,譚仲廷一時(shí)竟沒發(fā)現(xiàn)。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