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佛說五十八章》的原本,向來收藏于太古皇城中,供奉于天妖閣。 但在漫長的歷史中,因為種種原因,有十三章已經失傳。 想不到在這驟然放開的神霄之地,竟能集有三章! 真真是風云相會,無巧難書。 法緣菩薩這一局落子堪稱妙到毫巔。 蛛猙從儲物指環中,取出那華光難掩的經書,對蛛蘭若解釋道:“這個我真不知是為何在此 蛛蘭若當然知道是為何! 不是犬應陽,就是狐伯起。 此中謀劃究竟如何,那幕后執棋者為什么會將《佛說五十八章》的其中一章,放在蛛猙身上,使其帶進神霄之地她暫不得知。 不過坐山觀虎斗,她卻是在行。 嘴里只是溫聲道:“我自是相信。但這寶書乃佛家經典,非我蛛家之物,還是交出去罷。只不知……” 她美眸流轉:“是交給羊法師,還是交給鼠僧侶呢?” 時至此刻,局勢分明,鼠伽藍哪還有競爭的資格?她這話問的倒也是有趣。 羊愈只是溫煦一笑:“貧僧先行謝過諸位善信今朝結下善緣,他日必有善果。” 眼睛卻是看向鹿七郎。 柴阿四和蛛蘭若都很識趣,《佛說五十八章》集于此地的三章,便只剩最后一章,是否也能輕易到手呢? 感受著這位佛宗真傳的目光,鹿七郎颯然一笑。 不同于柴阿四的懵懂無知,蛛猙的身不由己。 他卻是很清楚自己身上帶著什么,也用心去遮掩,但未能遮掩得住。 知聞鐘強行喚醒了當年古難山第五法王象彌留下的經典,現在羊愈又先道了謝。 尋常妖怪或許也就順水推舟了,好歹結古難山一個善緣:但他只是笑得俊朗,笑得燦爛,卻絲毫沒有將經書拿出來的意思。 知聞笑道:“柴兄雅量高宏,蛛姑娘善解塵心,鹿某卻是遠不如也。我眼皮子淺,等不得他日法師若是想要這善緣,便今日給我善果!” 這是他憑借天生靈感,辛苦尋得的寶物,憑什么輕易拱手? 天榜新王第五了不起?知聞鐘了不起? 羊愈微微一笑。真要說善果,說讓鹿七郎心動的好處,他今日也不是給不出來。 但無緣不求。今時今日有知聞鐘虛影高懸在空,有大菩薩蟬法緣手段在外。 鹿七郎不想結緣,那倒也不必結了。 他掌中翻出一只木 槌,輕輕一敲,竟然就這樣敲碎了被萬字佛印死死壓制的鼠伽藍的腦袋! 紅的白的黑的,都暈染在佛光中。 而他未向那邊瞧一眼,就這樣慈悲地看著鹿七郎,只道:“施主此言端是無禮,物歸原主方為正念。勸爾莫執,否則……” 具備天榜新王實力的鼠伽藍,像狗一樣被殺了。 他不是沒有反抗不是沒有展現力量,但都無濟于事。 與他一路同來,明爭暗斗不已的鹿七郎,尤其應當知曉鼠伽藍的實力,也尤其應該明白此刻這個羊愈的恐怖。 但對于此情此景,這位鹿公子仍是不減風姿,只笑道:“否則如何?” 羊愈只是微笑著起木槌,輕描淡寫地指著他,道了句:“好教你知,為何天妖獼知本排定天榜新王,貧僧第五,你第七!” 在現在這個時候,摩云城內的眾天妖,也都明白了蟬法緣的謀劃。 那知聞鐘搖動諸方,力量并不隱晦。 但無論虎太歲、鹿西鳴,還是蛛懿,都沒有做出什么反應。 他們這些站在世間絕巔的存在,除非有不可磨滅之仇,除非道途相阻,一般也都有些不必言說的默契。 棋盤落子,無非各憑手段。壽元漫長,豈唯一時一地? 麂性空在被封鎮的黑暗里,忽然惡聲大笑:“兀那禿驢,收一收你的假笑,真以為你算定一切嗎?” 因為神霄之地已經隔絕內外,不在此地,也未見得在此時。 故而神霄之地里的一眾妖怪,也就并不能發現,神霄之地中的鼠伽藍,和摩云城內的麂性空,其笑聲竟然疊在一處,遙相呼應。 在那跨越時空的狂笑里,麂性空的聲音再不是那窸窸窣窣,反而堂皇,反而恢弘,在蟬法緣所主導的燦爛金色佛光里,鋪開了他獨有的佛性與威嚴。 占靈山,據寶剎,佛即我佛光隱而妖師出,天下得道。 黑蓮方為天下正統! 他在黑暗之中,普渡黑暗。他在漫漫長夜,點亮佛光。 倘若世上已無佛,倘若一切都寂滅。心燈明處,如是我佛! 此刻他的力量無限膨脹,掀開了既有的佛理,重塑全新的弘法時代。 黑暗之中顯出了他的五官。 他的嘴唇翕合,誦出滅法宏音:“你已應有盡有,還想全貪全得!” 他的眼睛直視禪法緣,瞳仁之中,泛起密集的黑點。這是末法時代,佛法新傳的信蟲! “蟬法緣啊蟬法緣,貪嗔癡三不善根,皆在你心…” “今日墮矣!” 墮矣!墮矣!墮矣! 此聲如在空谷回蕩萬方。 麂性空展現的力量雖然恐怖,但在此時,還遠未能掀翻知聞鐘。可蟬法緣第一次變了臉色。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