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篤侯曹皆不可獨鎮(zhèn)夏地,自是具有相當?shù)睦碛伞?br> 一則以其兵事之能、衍道之修為,易使楚國戒備,曹皆鎮(zhèn)夏,四鄰難安。二則以其人一戰(zhàn)滅夏的巨大威望,總鎮(zhèn)此地,很容易割據(jù)立國。 《游生筆談》里說,“玉不可置于易碎之地,名豈可輕授執(zhí)器之人! 已經(jīng)講透了個中道理。 這無關(guān)于曹皆是否忠誠,齊天子對他是否信任。 而是任何一個帝王都應(yīng)該避免這樣的問題,避免給予臣子不該有的空間。 總督夏地的不是重玄褚良,不是李正言,不是陳澤青,亦同此理。 姜望作為伐夏戰(zhàn)爭里的大功臣,在夏地威望極著的存在,其實也不例外,哪怕他現(xiàn)在的修為更不具備威脅性。 蘇觀瀛說她備茗相候,當然是此間主人姿態(tài),但言語之間,又把姜望歸于南疆,劃為自己人。這當中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 姜望只答一句“身不由己”,我什么都聽天子的,也算是有分寸的回答。 雙方便通過這兩句寒暄,建立了初步的共識,對彼此也有了一點傳言之外的認知。 天子強令姜望背書,而且背的是《史刀鑿海》,恰是因為光陰荏苒,歲月滔滔,人間數(shù)干年,并無新鮮事。今時今日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在歷史上得到映照。讀史可以明智。 雙方進得總督府,兩相對坐正廳,倒是未分什么主次。 蘇觀瀛含笑道:“武安侯選在這個時候過來,正是用行動支持我南疆建設(shè)啊。”這會她的姿態(tài)便又親切了一些。 “姜某一介武夫,只會擺弄拳腳,哪知什么國家建設(shè)。”姜望苦笑道:“不瞞蘇督,臨淄太過喧器,我只是找個地方安靜修煉罷了。” “武安侯以武功封侯,想不到竟是個好靜之人。” “我只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罷了。 “莫不是萬鈞紫金梁?”蘇觀瀛面有笑意:“本督看這泱泱大齊,年輕一輩里,也沒人比你更重。 “可別這么說。”姜望連連擺手:“博望侯世孫,就重過我許多!“ 玩笑間自有態(tài)度。 蘇觀瀛見他如此不肯任事,沉吟片刻后道:“其實在你過來之前,這里正在召開督部會議。我想武安侯未見得喜歡熱鬧,便沒有讓他們過來見禮。姜望連忙起身:“怎敢誤總督正事?您請繼續(xù)。今日得見總督,已是天幸,我便先行告辭。” 蘇觀瀛抬手示意他坐定:“該聊的聊得也差不多了,是正好同武安侯說一說。” 她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彼時南疆初定,處處缺人。本督初建總督府,為免民心逆反,也不便調(diào)太多齊人來治,只好先用著故夏舊吏。但名分難應(yīng),易起復(fù)夏之心,終非長久,只可是暫代。 姜望聽著便覺麻煩,正想著找個什么由頭避讓。 但蘇觀瀛話說得極快,不等他想好話茬,就已經(jīng)開門見山:“如今局勢基本穩(wěn)定南疆百廢俱興。山河易鼎,舊事當革。我已上奏天子,即日召開夏地大考,復(fù)位名位,統(tǒng)一職祿武安侯既然恰逢此會,不如來當個主考官如何?” 姜望立即拒絕:“姜某自己都很懵懂,不通政事,哪里有資格當這個主考官?南疆幅員萬里,官考絕非小事,關(guān)乎億萬百姓福社,應(yīng)使德高望重者主考,我不敢誤人子弟。” "德高莫如身鎮(zhèn)禍水,望重莫如拯救萬民。”蘇觀瀛看著他:“在這南疆,我大齊所有官員里,只有你武安侯最是德高望重!你不來當,誰可當之?” 姜望苦著臉道:“旁人不知,蘇督豈會不知?什么身鎮(zhèn)禍水、拯救萬民,不過是我饒?zhí)熘遥鄣么竺:V侯用兵如神、算無遺策,其實早有準備。便是沒有我在禍水也落不下江陰平原。您拿這個說事,是在笑話我呢!”且不說篤侯省下一張底牌在戰(zhàn)略層面的意義。對于南疆百姓來說,身鎮(zhèn)禍水者,武安侯姜望也。這是既定的事實,也是他們認可的真相。制于其它,并不重要。共識已經(jīng)形成,你在南疆的威望無人能及。”蘇觀瀛道:“還是說,武安侯身在其位,卻不愿承其責?” 這人真是厲害。 在今日之前,姜望只對蘇觀瀛的履歷有個大概的了解。 蘇家曾經(jīng)也算高門,不過自她爺爺那一輩就已經(jīng)衰落。她父親更是戰(zhàn)死海疆,就此大廈傾塌。 蘇觀瀛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很受呵護,可謂十指不沾陽春水。長于女紅,性喜栽花,好詩,好詞,好美玉。 她的父親戰(zhàn)死之后,一切就變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