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除非這位鄧岳不是鄧岳,這位泰國司獄長不是秦國司獄長, 那他們是誰? 真正的鄧岳在哪里? 真正秦國鎮獄司司獄長呢? 姜望滿心疑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疑惑, 因為隨著這位不知姓名的“司獄長”加入戰場,他的攻擊也已經同步展開 當他的形象變得具體,走進了姜望的視野中,夜晚便隨之來臨。 灰蒙蒙的天穹被黑色夜幕所遮蓋,那濃霧亦在夜色中翻涌。舉目已然難見五指,風沙之聲漸已停息天地分陰陽,氣之一體有清濁。 夜晚有一種沉寂的力量,絕不張揚,但無從抗拒,使世間萬物休而眠之。 包括這里的霧,這里的風與沙。 這種力量更在向姜望的火域蔓延,黑暗中有惡獸的喘息在迫近。 十丈方圓的火域,成了這個夜晚唯一的光亮,像是茫茫荒漠里,唯一的一頂屋帳。用它那倔強的燭光,呼喚歸家的旅人。 然而即便是在這火域之中,也未能有片刻寧靜。駕馭九劫洞仙指的“鄧岳”,與姜望在火域中激烈交戰。囊衣與青衫共舞,指勁與劍氣齊飛 茫茫邊荒,一望無際。 暗鑫沉沉,不見東西。 在距離生死線兩千六百里的此處,本來并不特殊的此處…方圓數百里之內,陰魔退散,獵魔人絕跡。濃霧深掩,注定要埋藏一些故事。 夜晚像是一個巨大的罩子,倒扣住此方天地。 火域像是一只小碗,碗中蟋蟀互斗。 在更宏大的視野里,或許神而明之的強者爭殺,也不過是蟋蟀搏命般的微小漣漪。 但蟋蟀之斗,勇烈難道不可見? 便在此刻,姜望在縱劍與“鄧岳”相抗的同時,左手倒翻,五指豎起只是一錯,金青黑紅黃五色光團亮起來懸于指尖。而在掌心的位置,躍出一團白色的光! 那恍惚是一枚彎月,忽而又是一只雪狐。 皮毛白凈美麗,眸子魅惑如水。 它一下子躍上高天,超出火域之外,虛懸穹頂,仰天而嘯 無盡的、雪白的月光,就那么傾瀉下來,一時如瀑,把這個夜晚照亮 蒼龍七變之心月狐! 月上中天,夜之主掌。 火域之外聚集的蛇蟲鼠蟻,一時間全部顯現了行跡 那個面目陰冷的司獄長,也再一次出現在視野中。 姜望一邊劍斗“鄧岳”,一邊眸光巡行。 赤金色的眸光所照之處,那水桶粗的黑蛇、飛行極快的黑蟲、大如石磁的黑鼠、口器鋒利的黑蟻……全都被赤紅的火焰點燃! 像是長夜之中,一支支火炬亮起。 三昧真火點燃了所有,也包括那位不知姓名的司獄長。烈焰熊熊,在那件玄獄垂箭袍上放肆地燃燒。他整個人陷在烈焰中,仍然不見表情,只是抬起他的手,遙遙按向天穹、 那在烈焰中霜白烏冷的手掌。五指間有冰霜如蹼連接。 而天空那只散發無限月光、驅逐長夜力量的美麗狐貍,一瞬間皮毛已結霜。 那靈動魅惑的眼睛,就此凝固。 心月狐被凍住了! 這位大秦司獄長身外的火,也始終不能燒透玄獄垂箭袍,無法真正觸及他的肉身。甚至于……正一點一點的黯滅。 這個人姓公羊嗎?姜望心里這樣想著,返身一劍,已經將鄧岳斬開。 而后人隨劍進,鋪開了劍術狂潮! 不管這個“鄧岳”是真是假,在摸清底細之前,他不想真個殺死其人,以免生出遺憾。所以才在自己掌控的靈域里,還與之糾纏了這么久。 今時今日他已劍術通神,諸般人道劍式,皆已化入橫豎之間。 這一下狂攻進逼,已經將這個不能真正掌控力量的“鄧岳”斬得七歪八斜。反手按出龍虎,虛空鉆來鎖鏈,火域驟生壓制,將“鄧岳”囚在原處。 在那焰光過隙的瞬間,姜望忽地回身。 劍光如月而高升! 那高空虛懸的心月狐,已經碎成冰粒飛落、那對抗長夜的月光,已經被掃滅 可是姜望這一劍過來 星光耀長夜,星光照邊荒! 什么永無止境的夜,什么灰蒙蒙的天。 此時星光燦爛如瀑,此時橫空的持劍者,如神似仙。 雖則“月上中天已凝霜”,此刻卻,“更有七星照北斗! 天下皆冬的道途一劍,如同流光劃過了。 最不應該被凍住的公羊氏傳人,僵住了片刻,而后碎成漫天飛舞的冰粒。 一時間夜幕消解,但見星光流動,霜花飛舞以及仍在燃燒著的火域,像是守著夜晚過去的孤燈。折射著霜光的那一顆顆冰粒太純凈,好像崩解的那一位日來于世間后,沒有受到過任何沾染——這怎么可能? 姜望這時候才發現,這個不知名字的司獄長,其實并無真實的血肉,也無確切的神魂。 可是在戰死之前,他的衣飾肌膚血肉力量.…一切與真實的修士半點無異。甚至能夠動用秦國鎮獄司的秘法,能夠動用秦國名門公羊氏的血脈神通。這是什么緣由? 魔耶?人耶? 尤其此刻被抹掉之后,身上也沒有留存生魂石的氣息。 未帶生魂石,卻能不受此方天地干涸的影響只能歸于魔物一類 剛才這個司獄長,其實是魔物手段化生?怎可能如此真切? 鄧岳也是如此嗎? 正驚疑不定間。 嗖嗖嗖嗖嗖嗖! 有破空之聲接連傳來 姜望提劍四望—— 那濃重的霧氣始終未曾散去,綿延深沉,不知盡處。 而穿透濃霧行至此處的,又是六個神臨修士! 有男有女,高矮胖瘦皆存,穿著打扮各異,氣息盡皆不同 共同點在于都很冷漠,都不開口,也都把姜望視為敵人,毫不掩飾殺機, 這些人如群狼環伺,立身不同方位,各有手段展開。 這是深入邊荒兩千六百里后,應該遇到的危險? 此地距離生命禁區還有三百多里地,便算是真個闖進了生命禁區,有可能遇到過境真魔,也不至于像眼前這般才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