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高九重否?上城或其一。 下城三十九,誰借青云梯?“ 這首在佑國流傳甚廣的短詩,所描述的正是佑國百姓對上城的樸素情感。 佑國是天佑之國,上城是上等人所居。 最繁華的城市立在巨龜之背,繞著國境巡游。而在下城生活的人們,只能有一年兩次的翹首眺望。他們當然想要爬上去,想要做人上人。但是能夠走進上城的途徑,從來都不多。各大城池的城主之位, 競爭不知有多么激烈。 很多年前,上城也是少年的夢想。 今天他把上城踩在腳下。 這斷壁殘垣,肉食者的死傷,一如當初他離開這個國家時,心中所愿。 可是真的就足夠了嗎? 母失其子,弟失其兄,最有天賦的人,被扼殺在搖籃中……今天他們所經歷的悲劇,究竟因何而起? 翻遍史書,尋不到相關的記載,那段歷史被人為地抹去了。 擁有霸下血脈的龜獸,好像是突兀地出現在這個國家,莫名其妙地被佑廷操縱,莫名其妙地成了護國圣獸。 莫名其妙的,天佑之國的“天”,就成了圣龜狀的圖騰。 在很多年以前,這里本是風調雨順的沃土,是老天爺厚愛的福澤之地… 到底是誰主導了這一切,是誰操縱了這場綿延近百年的悲劇? 尹觀有所揣測,但是并沒有證據,不能夠肯定。直到今天,在趙澈的嘴里得到確認。 如此一切就能夠說得清楚了。 為什么以趙蒼的修為,能夠引導接近洞真實力的巨龜行動。 為什么這只巨龜僅憑肉身力量,都已經神臨頂峰、接近洞真了,神智卻還很不清醒? 因為從頭到尾,這只巨龜,就是景國某位強者在此豢養的寵獸,而非天生地養、自由之強者、 趙蒼所掌握的,只是巨龜真正主人所交付的秘鑰。 他正是憑此竊據了佑國的權利,把國主變成了傀儡,獨自掌控朝局。 甚至于鄭朝陽受阻于天人之隔數十年,又憑什么能在去年突破? 不過是景國為了保住趙蒼的性命,所提供的幫助罷了。 自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景國萬萬沒有可能,為一個趙蒼的安全,專門調一位洞真強者坐鎮此地。 而單單神臨層次的力量,從理論上看,佑國是完全可以應付的…… 如此復盤整個佑國的形勢,不難看到,趙蒼的確已經把現有資源利用到了極限,做了最大程度上的努力。 他唯獨漏算的,是他自己沒能神臨,他根本不清楚,尹觀這等層次的天才,究竟能有什么程度的戰力。 神臨與神臨之間的差距,也可以是淵深如海! 如果他能夠真正理解尹觀的實力,那他應該明白,他的抵抗并無意義。最佳的選擇,應該是拋掉佑國的一切,早早逃亡天涯。 但又或許……他怎么都放不下這么多年的經營。 而且拋掉了一切經營,失去了所有價值之后,誰會庇護他呢?他又如何能夠逃得出地獄無門的追殺? 他做了那么多準備,從民心、家國、個人情感,多方面入手,如果換一個人面對,或許真能讓趙澈活下來… 但他面對的,畢竟是尹觀。 是一個第一次把咒術這種小道,推到了如神境界的強者。是一個前方沒有路,自己走出路來的人。 許多佑國人心心念念、視如天界的上城,如今他已翻手就能毀去。 他豈會為庸人所縛? 道歷三九二一年,五月二十五日。 佑國國君死、國相亡、大將軍受誅,幾成國滅。 尹觀在這一天,靜靜地看了一陣日落,也聽了一陣哀嚎。 在仵官王心滿意足地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時候。 尹觀踏空而下,走到了卞城王身邊,眼神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巨龜,開口道:“景國強者正在趕來,今天殺不了它了,走吧。” 尹觀和趙澈的對話,姜望當然也都聽在耳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