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謝寶樹剛好坐在最外側的位置,但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老鄰居,低著頭很認真地在看書。 姜望坐下來,右邊是林羨,后邊是顧焉。 在昭國那種極端慕齊的環(huán)境里,顧焉這種對齊人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態(tài)度,真的還很少見。 據(jù)說當初在星月原,李龍川還與他私下里溝通過,對他進行了友好的勸說。 先前那堂道學課里,他坐在很角落的位置,全程隱身一般。這一回坐得這么近,是避不過了,也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姜望倒是不拿架子,微笑以應。 見得姜望坐下來,魯相卿看了一眼已經(jīng)被他批得額上冒汗的學員,哼了一聲:“你也坐下吧。” 今日的他高冠博帶,極著儒風。 在講臺上轉了一步,忽地抬高了音量道:“今日我們便說‘義’!” 《易經(jīng)》有三部,所謂《連山》、《歸藏》、《周易》,是為群經(jīng)之首。 儒道皆修《易經(jīng)》,當然闡發(fā)不同。 魯相卿今日講的是“元亨利貞”,解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主講一個“利”字,說的是“各正性命”,是“萬物各有其類”,論的是萬事萬物恰當?shù)膬r值和收獲。 那個自小就在學宮里學習的、名為吳周的學員,跳出來說什么君子不言利,結果被魯相卿好一頓訓斥。 或者是僅僅一頓訓斥并不足夠,沒有說透。又或者是為了給武安侯講一點有趣的東西,顯顯他稷下學宮常務教習的本事… 總之魯相卿話鋒一轉,忽然來講“義”。 在場諸生全都豎耳靜聽。 “眾所周知,儒門道途,普遍自‘禮、義、信、德、仁、殺’此六字中取,此外亦有諸如‘廉、恥、 孝、悌、忠”,但終不如此般主流…” 他以道途四字開篇,而后突然發(fā)問一 “何為義’?!" 他嚴厲的眼神落下來,這一刻大義凜然,不可侵犯,仿佛將師長的威嚴完全具現(xiàn),凝聚成了實質性的壓力。 臺下無人作答。 這個命題太宏大,多少先賢都要用一生來詮釋,誰能三言兩語述盡? 星光圣樓是述道之基,神而明之則是對道的闡述,只有真正能夠貫徹自己道路的人,才能夠真正“如神臨世”! 神臨境的修為,本身即是魯相卿要闡述的理。 此一刻,他的神即為他的“義”! 境界不夠的人,根本沒資格闡發(fā)。 但魯相卿的目光梭巡一陣之后,也沒有直接給出回答,而是悠然轉道:“先賢將現(xiàn)世之前的歷史,劃分為遠古、上古、中古、近古,這四個大時代。淵久時光,恒流于世…在座諸位,可對遠古時代可有什么認知?” 謝寶樹這會也不埋頭看書了,出聲答道:“那是最長的時代,也是最黑暗的時代。” 鮑仲清亦答道:“遠古時代,是妖族統(tǒng)治天地的時代。" 姜望靜靜地聽著,不發(fā)一言。 魯相卿點點頭,便道:“在那個不知何時而起、不知何時而終,絕大部分信息都已經(jīng)不可考證的遙遠時代里… 妖族為天地所鐘。 這一族的強大與生俱來,天生道脈外顯,生而神通在握。乃為天地之主,統(tǒng)御萬族,有至高無上之地位。 彼時的人族,在諸世萬族里亦屬底層,平庸至極。 我人族普遍道脈閉塞,只有極少數(shù)天生道脈者,才可以修行。" 說到這里,他環(huán)顧半周:“就像這一次入學宮修行的諸多學員,也只有冠軍侯是天生道脈。 重玄遵并沒有來上他的課。 更準確地說…重玄遵并沒有來上課。 誰的課都不上。 他這一次進稷下學宮,完完全全就奔著看“窗外風景”而來,旨在更進一步,把握天地本質。 當然,人族并不以天賦定終生。武安侯也不是天生道脈,但食邑還多他一千四百戶!" 諸生皆看將過來。 姜望的表情有點僵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好在魯相卿也不是真要拿姜望踩重玄遵,稍提了一句,便繼續(xù)講道:“為什么說遠古時代是最黑暗的時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