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將焰雀也染綠,將焰花也浸透。 以可怕的頑強在這赤火世界里蔓延,瘋狂異化它們所接觸的一切事物。 將赤色鋪成碧色。 姜望的胸腹之間,五府輪開,熾光共照,已現天府之軀! 在如此狀態下,乾陽赤瞳已催發。左手捏出畢方印,單足神鳥火界遨游。本來只是作為此界火種的三昧真火,頃刻鋪滿了火界,取代了道術之火,成為此方火界的底色! 三昧真火遠非俗火可比。 了其三昧,而后焚之。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火界之中碧光便已化盡。 然而同樣是在這時,謝君孟的眼睛里,驟然閃爍出了一縷瘋狂的殺機! 這一縷殺機非常生動,非常具體。像是自有靈性一般,倏然便跳將出來,橫掠于外。此針并無形狀,可是通過謝君孟的視線,瞬間就殺至姜望的眼前。還未有什么別的動作,姜望的乾陽赤瞳已有裂開之痛感! 這并非結束。 時至此刻,謝君孟也不會覺得自己能夠一針就解決對手。 他同時咬破了舌尖,飛出一線舌尖血。細長而淡的血絲亦是一針,穿梭天地時,也裂殺萬事。針還未至,姜望的血液已經開始發熱,血管逐漸焦卷,漸而神昏、氣弱、力虛……此身氣血,如要枯竭一般! 在如此恐怖的攻勢里,謝君孟的雙手也未閑著。他抬起右手食指,遙遙點向姜望的心口位置,未見針影,未見法痕,但姜望的心臟從這時候開始痛苦、開始痙攣,產生一寸一寸的裂感,如要破碎! 謝君孟右手的尾指亦彈將起來,好一似靈蛇出洞,太快、太突然、太精準。視野之中什么也不見,只有那閃電般的一記蛇吻。獠牙現時,當一針懸命! 千古以來廝殺未絕,死生相依,醫毒不分。 謝君孟的左手大拇指同時往前按,像是按手印一般,遙遙按向姜望的眉心。 堅決,有力,貫徹了某種權柄。 這一指按下去,仿佛簽下了生死的契約,訂下了不可更改的亡故文書,牽動了涉及生死的規則! 當無命矣! 裂目!灼血!碎心!懸命!移壽! 東王十二針,皆窮天地之理。謝君孟連發五針,一針更比一針兇惡,誓要殺敵于此,抹掉對手所有生機。 這五針各具殺力,又彼此相連。如潮接涌,似海奔流。 東王谷多少年的輝煌傳承,此刻真實不虛的展現在姜望面前。 天下大宗東王谷神臨以下第一人,真正展現他毫無保留的殺力。 籠罩姜望身周的火界,哪怕是有三昧真火的全面加持,也在瞬間就已經崩潰了。畢方神鳥的靈相,也與此界同歸,支離破碎。 但是在這種崩潰之中,火界里的那個人還在前行。 在這種萬物破碎的崩滅里,有一道劍光閃耀! 它太燦爛! 是一路前行,是逆境不屈,是言出必踐,是誠于此心,是在那迷茫困惑之中,堅持往前去追尋人生的答案。 人生的答案,不可外求。 每個人都只好叩問自我。 他的人和他的劍一起往前。 他本身即是一個“人”字。 披風浴火的人。 披荊斬棘的人。 絕不完美,做過很多蠢事,但絕對真實的人。 他的劍左撇而右捺,也寫下一個大大的“人”字。 此劍即此心,此心即此人。 天崩地滅后,人字再開天! 萬世混沌如何?萬法末路又如何? 此人亦“人”,此劍亦“人”。 裂目之針,此劍受之。 灼血之針,此劍受之。 碎心之針,此劍受之。 懸命之針,此劍受之。 移壽之針,此劍亦受之! 這一記人字劍,真正體現了姜望生而至此的一生。 一整個火之世界崩潰的力量,都混同在這無匹的劍勢中,浩浩蕩蕩前驅,轟然掃平了一切! 只聽見叮叮叮叮叮五聲脆響。 在開天辟地的尖嘯聲中如此無力。 又一同靜默! 崩潰的火的世界消失了,咆哮如龍的劍意靜藏了。 此方天地自毀滅而后新生,一切澄澈而清新。 一襲綠袍的謝君孟呆愣在原地,臉上只有慘白一片。額上有冷汗滴落。 姜望握著他的劍,劍尖正停在謝君孟的咽喉前。 低垂的斗笠之下,姜望的面容隱在面巾里。 但他眼睛里的冷意,是如此清晰。 “好好一個名門弟子,行事作風如旁門左道一般,實在令人遺憾!” 刷! 在那滴冷汗落下來之前。 寒光已逝了。 姜望收劍入鞘。 只有一聲遺憾,別無它言。 于是轉身。 在身后,謝君孟咬牙問道:“我要殺你,你這一劍,為何不刺下來?” 姜望沒有回頭,留下一道平淡的聲音,也如他的劍一般,刻在謝君孟腦海里—— “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斗笠蓑衣的身影,只身往外行去。 幾分寂寞,幾分孤獨,幾分灑脫。 正所謂—— “爛柯真訣妙通神,一局曾經幾度春。” “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 …… …… …… (ps:此詩原作為一無名道人。) (昨天有讀者告訴我,有人假冒我在某些寫作群里收費指導新人寫作。在此請大家提高警惕。 我自覺沒有教人寫作的能力,也從不認為寫作是可以教會的。沒有參與任何寫作群,不在編輯組織之外的任何作者群里。沒有時間,更不會收費教人。請有志于寫作者,萬勿上當。 文字工作就是多讀多想多寫多雕琢,此外就全是看天賦。賣寫作課的,十個里面有十一個騙子。別掏錢!別掏錢!別掏錢!)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