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易師兄,剛才那人是誰?” “一個熟人。”易唐道:“怎么?” “沒、沒怎么。”郝真撓了撓頭:“就是有些好奇。” 正坐在書桌前翻看醫案的易唐停下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奇不是什么壞事,但如果管不住自己,就很麻煩。” “師兄教訓得是。”郝真低頭道。 易唐抬指點了點桌角立著的那一只云暮樽:“拿去吧。” “啊,師兄,給我?”郝真有些驚訝。 易唐的表情很平淡:“你不是喜歡么?拿去吧。” “多謝師兄!” 郝真喜笑顏開地把云暮樽捧在懷里,也仔細看著其間游動的五色小魚。 “但是有個條件。”易唐道:“人家送出這五色魚,希望能物盡其用。你得盡快把毒素提煉出來,看看怎么破解,能不能入藥。” “好嘞!” 郝真隨口答著,抱著云暮樽,愛不釋手地往外走。 “對了。”易唐的聲音在身后道:“讓懸壺郎這陣子多下工夫,景牧相爭,天下難保不出亂子。雪國那邊是什么情況,也須得盡快探知真相。我們對荒漠的研究到了緊要關頭,這時候斷不可少了材料……” 他強調道:“雪穗很重要。” “好嘞!”郝真道。 能被易唐這樣對待,他當然也不像姜望所以為的那樣,只是個慣會忽悠人的家伙。 仁心館有醫修云游天下的傳統,隨身只帶一只竹杖、一個葫蘆,救死扶傷,不收貧者診金。 而在仁心館內部,他們還有收集天下情報的責任。包括各種疑難雜癥、各種匪夷所思的稀奇事情,以及各大勢力的動向…… 其中最優秀的那一批。 稱為“懸壺郎”。 …… …… 天下四大書院各具風采。 勤苦書院以勤苦立學,排名第一。 推崇“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精神,以“讀破萬卷書”為治學基礎。 崔一更就是這種苦學精神的代表。 在別的孩子還光著屁股到處跑的時候,他就每日練劍到一更。 先生嘉之,遂以一更為名。 如今在整個勤苦書院,神臨以下,便以他為首。 聽說有人拜訪,他本是不欲見的。學海無涯,道途無盡,浪費時間就是在扼殺生命。但仁心館易唐的信,他也不好輕慢。 便在自己練劍的地方,見了訪客一面。 日期很是尋常,不是什么黃道吉日,也沒有什么大事發生,與已經過去的那些日子沒什么不同。 但是在這位陌生訪客到來的第一時間,崔一更就聽到了自己鞘中的劍鳴。 于是他把目光從面前的碧竹上挪開,看向了這個易唐親筆引薦、斗笠蓑衣的訪客。 他練劍的地方,是一片竹林。 這片竹林里,只有他一個人。 十年前他就開始轉到這個地方來練劍。 每次只對一竹,每次只練一劍。 十年的時間,三千多天將近四千天,幾乎對這里的每一根竹子都揮過劍。 但練劍十年。 整片竹林,無一道劍痕。 十年來沒有一片竹葉,是因為劍氣而落。 這是一片幽靜的竹林。 而崔一更的聲音,是沉悶且堅實的。 “劍閣?”他問。 話語簡略到了極點,顯然是一個非常不愿意浪費時間的人。 所以姜望直接摘下了斗笠:“姜望。” 崔一更立在竹林間,仿佛也是一顆竹,與這里的一切都很相契。 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外表上沒有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也絕沒有什么讓人覺得怪異的地方。 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普通,也非常簡單。 甚至于他的劍——以竹為鞘,以木為柄的一把劍,也簡單利落到了極點,一絲多余的刻痕都沒有。 他此刻的表情也很平常,好像根本對姜望這個名字沒有什么波瀾。 什么黃河之魁、什么大齊天驕。 在他的世界里是根本不重要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