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雍國的國公當然不是霸主國的國公那么有分量,但作為雍國唯一的一位公爺,北宮玉所代表的意義自是不同于常。 在雍軍入境法外之地的第一時間,莊國高層對于這一戰就已經有了共識。此非傾國之戰,而是爭地爭勢之戰。 就是說打也要打,也要在一定的范圍內盡力去打,但不能大打。 往常的時候,莊國如果想要玉京山更多的支持,就必須要接受來自道門的更多限制。好處和約束總是對等的。 但現在不同。 墨門布局官道,選擇了雍國這么一個地方。 道門若是想要有所限制,其實除了莊國之外也別無選擇。 遏制墨門對官道的布局,以及加強對莊國的控制,玉京山也必須要有所衡量、取舍。而這就是莊國高層騰挪的空間…… “老狗來得倒快。”皇甫端明將所有思緒深藏,只以馬鞭北指,氣沖霄漢:“咱們便去會會他!” …… ……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人?” 城門外,一個衣衫襤褸、滿面臟污的人,正到處拉著人問問題。 他破爛的外衣曾經一定非常鮮艷,但現在紅得很黯淡。 從扎著的小辮來看,他曾經一定很瀟灑,但現在臟污油膩,像是已經膠在了一起。 此時的不贖城,早已經進入軍管狀態。 什么命金制度,什么一切自由,全都成為歷史。 唯獨能夠在這里算數的,只有雍軍軍法。 兩列披甲執劍的雍國士卒駐衛城門,氣質森然得緊。 “滾開!”其中一個士卒不耐煩地道。 但這個人只是問:“有沒有見過?” 他雙手比劃著:“這么矮,這么瘦,很有錢,是個姑娘,有很多玩具。” 他問:“你有沒有看到?” “沒看到沒看到,趕緊走吧,等會被一刀砍了不值當。”另一個士卒做出驅趕的手勢。 這人縮著頭往旁邊走,但嘴里嘟囔道:“看到了就把她趕走,不要讓她在這里玩。” “這是何人?”城門樓上,腰佩雙劍的年輕將軍問道:“我看他還有些修為在身,怎會淪落至此?” “北宮大人,這人據說是以前這里的罪衛統領,叫做連橫。”旁邊的親衛統領回答道:“戲姑娘操縱反五行挪移塔的時候,他收了一袋元石,還在旁邊放哨呢。天工真人降臨后,他當場就昏死過去。姜望把他撿出來,交給其他罪衛。那些罪衛也想等他醒過來主持大局,沒想到待他清醒,知曉祝唯我生死不知,凰今默已經被擒走問罪,不贖城毀于一旦后……他直接就瘋掉了。” “那些罪衛呢?”北宮恪問道。 “一部分已經收編,一部分還躲在野地,不過人心早散了。”親衛統領看著城樓下瘋瘋癲癲的連橫道:“不然他也不會一個人在這里晃蕩。以前沒人管這塊地方,這些罪衛說話比什么都好使,嘿嘿,他也算是瀟灑過了。” 一個曾經做到不贖城罪衛統領的超凡修士,瘋成現在這樣,實在有些讓人驚訝。 但北宮恪大概也能夠理解連橫瘋癲的原因。 連橫無非是覺得,是他給了那個墨家少女傳送真人過來的機會,是他身為罪衛統領的不警惕,導致城主錯失了逃離的可能。是他連橫財迷心竅,引狼入室。 本就傷重未愈,身心脆弱,一時無法承受這種沖擊,神智因此直接崩潰。 但最殘酷的地方在于,墨家要抓凰今默,凰今默應對得再完美都沒用。如連橫這樣的人,不管做了什么,更是連應對都算不上。哪怕他曾經也風光過,曾經也瀟灑過……高山傾落,人似浮埃。 大人物的一局棋,棋子磕在棋盤上的那一聲脆響,便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哀哭。 他北宮恪或許也很難例外。 這時城門樓下鬧騰了起來。 “讓你滾你不滾是吧?”最先那名不耐煩的士卒拔出了腰刀,向著瘋瘋癲癲的連橫走去:“一直嚷,一直嚷,嚷得爺爺煩死了!” 連橫全無所覺,還在那邊叫喊:“不要讓她在這里玩,這里是我們的家,這是我家!” “把人救下來,隨便找個地方養著。”北宮恪隨口道, “大人,大戰在即,兄弟們都有很多事情要做。”親衛統領有些不愿意地道:“已經瘋成這樣了……” “照做。”北宮恪只說了這樣一句,便自往另一邊走,繼續巡視城防去了。 親衛統領只得一邊躍下城樓,一邊忍受連橫瘋癲的聲音繼續—— “趕她走,趕她走,趕她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