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碗藥的成分很復(fù)雜,僅靠嗅覺分析不出來太多。”林有邪將這碗藥湯收進儲物匣:“我?guī)Щ厝ピ僮龈唧w的研究。” 對于林有邪的判斷,姜望自然是相信的。 他很難忘記林有邪默默搗藥的樣子,那種平靜忍受痛苦的感覺,在某種程度上,竟與姜無棄是有些相似的。林有邪能自己制藥壓制驚懼癥,當(dāng)然是對藥物一道有很深的研究。 鄭商鳴好像也并不意外,默許林有邪收起這碗藥湯,什么意見也不發(fā)表。只用謹(jǐn)慎的目光,梭巡著這間書房。 姜望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身后是很難稱得上燦爛的天光,身前是兩位各自忙碌的青牌捕頭。 書房是沉默的,但也有獨特的語言,在描述一位天之驕子的活動軌跡。 每一個到訪的人,都試圖找到那種特殊的語言,與這座書房交流。 包括姜望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兩位青牌身上,卻是散開的。一瞬間想了很多。 自那日在這里拿了一幅字和一本書回去后,中間還經(jīng)歷了姜無棄的三天喪禮。 這間書房,真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好像中間的這么多天時間,再也沒有人走進來過。 他不由得想…… 馮顧是單純地哀悼姜無棄,不想動他生前的布置,還是想要留下一點什么? 如果這間書房里能夠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信息。 是姜無棄留下的,還是馮顧留下的呢? “馮顧是自殺的。” 耳邊忽然傳來林有邪的傳音,讓姜望愣了一下。 他不清楚林有邪為什么要特意避開鄭商鳴,悄悄傳音交流,但仍然被這句話里的信息所驚住,忍不住看了過去。 “自然一點。”耳中林有邪的聲音道。 姜望于是又自然地看了鄭商鳴一眼,履行自己“監(jiān)督”的職責(zé)。 不太明白,為什么相對于根正苗紅的鄭商鳴,林有邪好像更信任自己。但是對于林有邪的分析,姜望是很相信的。其人的能力和責(zé)任感,都非常直觀。 “何以見得?”姜望傳音回問。 林有邪的聲音繼續(xù)道:“盡管他刻意誤導(dǎo),想讓人以為他的自殺,是一種兇手對現(xiàn)場的完美布置。他也的確做得很好。但騙人容易,騙己難。他的尸體告訴我,他的確是自殺。” 姜望又想起林有邪那句“名言”——“尸體是由線索組成”。 完全剝離尸體背后的復(fù)雜關(guān)系,只從尸體本身要答案。 想必她已研究過馮顧的尸體不止一次,因而才能如此篤定。 姜望正要說話,耳中又傳來另一個聲音—— “家父即將神臨。” 鄭商鳴的聲音。 此時這位北衙都尉的公子,正站在書案對面的巨大書架前,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著……就如林有邪也在仔細檢查姜無棄的座椅一樣。 很難相信他也在悄悄跟姜望傳音說話。 區(qū)區(qū)三個人,竟開辟了兩個私下聊天的“戰(zhàn)場”。 很明顯鄭商鳴和林有邪雖然相處和睦,但算不得一路人。 鄭商鳴是鄭世唯一的兒子,理所當(dāng)然也是天子嫡系。他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是天子,當(dāng)然,也有他鄭家在巡檢府的利益。 林有邪呢? 代表的是已經(jīng)沒落的四大青牌世家,還是她自己?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姜望先傳音問林有邪,再傳音給鄭商鳴:“恭喜。” 雖然這種祝賀的話搞得鬼鬼祟祟的有些奇怪,但面對鄭商鳴驟然開啟的話題,也實在沒有別的話好接。 尤其是林有邪此刻表述的內(nèi)容正精彩,他便敷衍一下鄭商鳴了事。 林有邪的聲音繼續(xù)在耳中響起:“馮顧很清楚北衙的辦案能力,知道很難有不留痕跡的偽裝,而且他死之后,再無法控制任何人。所以他索性放棄在自己的尸體上做手腳,就那么簡簡單單地上吊自殺了。只用一封意有所指的遺書,便制造了完美的兇殺假象。至于他的目的……他的死,最終會引導(dǎo)人們懷疑什么,他的目的就是什么。他是想用他的死,讓北衙追查到其它的事情。” 鄭商鳴幾乎同時傳音過來,他倒是開門見山:“北衙都尉的位置,姜兄有興趣么?你現(xiàn)在的修為剛好合適,若是你想坐這個位置,我們會全力支持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