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吱呀! 窗子被隨手關(guān)上。 那哀婉的歌聲于是停在房間里,不再飛遠(yuǎn)。 一個(gè)嬌俏可愛的女子回過身來,手腕上銀鈴輕晃,笑顏如花:“這幾日城中禁樂,聲音叫人聽見了麻煩。” 她瞧了一眼屏風(fēng)后懷抱琵琶的歌女,嗔道:“誰許你這時(shí)候唱曲兒的?要死呀!” 歌女止了弦,一聲不吭。 靠窗不遠(yuǎn)處,坐著一位氣質(zhì)柔弱的女子。兩分哀色暈眸,一抹嬌顏凋花,不言不語,已是我見猶憐。 聞聲道:“鈴兒姑娘莫怪,是我心緒不定,才叫的唱曲兒。” 香鈴兒瞧向她,頓時(shí)滿眼歡喜:“我怎么會怪你呢,秀章妹妹。你生得這般好模樣,做什么都是對的。” 相較于她的熱情,柳秀章顯然冷淡得多,只道:“這地方我原也不該來。” 香鈴兒身形一轉(zhuǎn),便在她邊上坐了,歪頭瞧著她的精致臉蛋:“你說的‘這地方’,是指臨淄,還是三分香氣樓?” “都不該來。”柳秀章說。 “不對,不對,全都不對。”香鈴兒搖頭又搖頭:“若說臨淄,你憑什么不該來?這三百里臨淄城,難道姓晏?若生仇,若有怨,也非是緣由。咱們生于此世,該叫人避我,而非我避人。” 柳秀章不說話。 香鈴兒又道:“若說青樓嘛……男人逛得,女人逛不得?天底下賣屁股的卻也不少,你可知在雪國,就有專門的男樓?” 說到這里,她撇了撇嘴:“可惜大多是形銷骨立,品質(zhì)不佳。” “既未生仇,也未懷怨。只是舊景在目,何必自傷?”柳秀章道:“至于你說青樓……自古以來,青樓有逛的有不逛的,有買賣皮肉的,也有不沾染的。倒也無拘男女,只我是后者罷了。鈴兒姑娘,你說得也許都很對,但我們不同。” 香鈴兒“噢”了一聲:“懂了。” “你想說你和我們不同路。”她雙手交疊,壓在扶手上,下巴則搭在自己的小臂上,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瞧著柳秀章道:“但是現(xiàn)在只有我們能幫你,怎么辦呢,小美人?” 她嬌俏可愛又靈動(dòng),尤其是那噙在嘴角的、十分合適的微笑,很難叫人生出惡感。 而柳秀章是那種典型的瘦美人,身材纖柔合度,細(xì)腰似盈盈可握。 但她坐在椅子上,又絕不顯單薄。 如她這般氣質(zhì)柔弱的女子,似乎就該是深閨獨(dú)坐、對鏡垂淚的。 然而她現(xiàn)在坐在這臨淄城的三分香氣樓里,與名列天香的香鈴兒四目相對,目光中不見一絲怯弱。 “你們不是幫我。”她輕聲說道:“是投資我。也不是只有你們能投資我,只是我剛好在跟你們談。這只是一筆生意,非常純粹,也非常簡單。若非你們覺得有利可圖,又怎么會請我來這里?” 香鈴兒慢慢地坐了回去,收起了那種戲謔的表情,微笑道:“可惜你們柳家好像不是什么好的投資對象,據(jù)我所知,投資扶風(fēng)柳氏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血本無歸。” “相同的是……”柳秀章道:“在齊國這個(gè)地方,你們?nèi)窒銡鈽且膊皇鞘裁从蟹至康耐顿Y者。能夠讓你們選擇的目標(biāo),并不多。” “你說服我了。”香鈴兒伸出食指,在她滑如凝脂的下巴上輕輕一勾。 大概是想表現(xiàn)出一種霸道的氣勢。 但柳秀章只是蹙眉看著她。 香鈴兒好不尷尬地收回手指,干笑道:“輕浮了。” “我現(xiàn)在很缺時(shí)間,柳家很缺時(shí)間……我相信你們也是。”柳秀章淡聲說道:“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她站起身:“那么今天先聊到這里。” 香鈴兒用手指卷著一縷頭發(fā):“我們還什么都沒有聊呢!” “你們想要在東域留下狡兔一窟,甚至是真正遷移總部過來……齊國至少是不能搖頭。我們已經(jīng)有明確的合作意向了,不是嗎?”柳秀章反問道。 香鈴兒甜甜一笑:“可惜我家昧月妹妹不在……我想你們會很聊得來的。” 柳秀章只道:“會有機(jī)會見到的。” 然后便徑自轉(zhuǎn)身,往外行去。 門開了又關(guān),人來了又往。 無論何人,何時(shí),何事,往往是重復(fù)了又重復(fù)。 一直到柳秀章的腳步聲已經(jīng)很遠(yuǎn),那坐在屏風(fēng)后的歌女,才出聲解釋道:“的確柳姑娘說想聽這曲釵頭鳳,我才彈的。不是有意挑戰(zhàn)臨淄現(xiàn)在的禁令。” “無妨。”香鈴兒擺擺手,腕上鈴兒叮當(dāng),嘻嘻笑道:“她想試試我三分香氣樓的實(shí)力罷了。若是連這點(diǎn)事情都擺不平,那就沒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