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對了,前輩。”姜望又好奇地問道:“我看玉衡星辰先時變幻了很多形狀,我想那大約是不同世界形態的表象……現在穩定下來為何是這副樣子?跟您對星辰的理解有關聯嗎?” 懸浮在不遠處的,是一個不規則的球形世界。原本的玉色已經斂去,現在看起來生機勃勃。其上碧色蔥蔥,繁樹如海。 姜望補充道:“有點像森海源界。是因為木行元力的充裕,可以滋養生機,更適合您初成星君的這個時期嗎?” 他非常珍惜跟觀衍前輩交流的機會,每次都能在交流中獲益良多。此時更是想聽一聽,堂堂玉衡星君對宇宙星辰的理解,以拓展自己知識的邊界。 他覺得自己,可以算得上“敏而好學”了。 聽到這個問題,觀衍眼睛彎了起來,輕輕笑了:“這樣她會比較習慣……” 姜望:…… 他當然知道這個“她”是誰。 這個話題他沒法接。 輕咳了一聲,轉道:“前輩,我這星樓現在是……” 已成星君的觀衍,舉動間即有莫測之威。抓住他的星樓,一下子就把龍神砸了出來。在這個過程中,還隨手幫他把星樓塑造成型。在這個過程后,又將那龍神的元神,鎮在了他的星光圣樓中…… 實在是難以想象的手段。 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這具體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 當然他已經在星樓成就的時候,探索過了藏星海。 不同于五府海掃清蒙昧之后的明亮坦蕩,藏星海是一片漆黑。 當然這種明亮與漆黑,都只是存在于神魂層面的概念,并不會真的影響感知,只是難免晦沉。 直到……星光圣樓立起,星光落下。 漫天星光于高穹閃爍。 映于水中,一如萬盞燈火。 這一幕極美,雖然只能自視于內,卻也極大地滿足了視覺感知。 見得星光,方知藏星海為何為此名。 果然是深藏明媚。 道脈騰龍在海中潛游。靈動自在。這亦是五府海與藏星海不同的一點。 五府海中,道脈騰龍需要在天地孤島上停歇,每次蓄足力氣之后,才能升空去探索蒙昧之霧……待得蒙昧之霧掃清,五府齊出,道脈騰龍也就常駐天地孤島,基本不必挪窩了。 當然遨游天空是毫無問題的,姜望的道脈騰龍,還去過不少次云頂仙宮里盤踞。 至于五府海的海底,卻是從未潛下去過。 那是需要天地孤島鎮壓的海域,最早的蒙昧之霧就自海中起,最深的蒙昧也在五府海底。人的蒙昧永遠不能掃盡,永遠有新的迷惑、新的未知。修行的過程,本身也是時時刻刻清掃蒙昧的過程。 所以天地孤島永遠在鎮壓五府海,天地孤島越穩固,五府海就越穩定,修士也就可以爆發更多的戰力。 人們常說極限戰力,“極限”二字,往往就是自身所能承受的盡頭。 在五府海中,道脈騰龍若貿然下沉海域,基本上就是迷失的結局。 藏星海則不同。 此海并不藏匿蒙昧,在某種程度上對應的是宇宙星海。 有星樓垂落星光照耀,有五府之力加持,道脈騰龍可以自在遨游其中,探索宇宙和自我的聯系。 更別說姜望的道脈騰龍還有五神通之光纏繞,天生光耀,本身即是藏星海的光芒,輝耀一片海域。 藏星海最大的危險仍在于迷途。遙遠星穹的星樓若失落,失去星光指引,藏星海就會逐漸黯淡下去,在這個時候,道脈騰龍也只能退出藏星海,不然就要與海面一起沉寂。 自覺已是初步洞察了藏星海的姜望,現在并不太能看懂自己的星光圣樓……或者說星光圣塔?不知道龍神被鎮在其中,意味著什么。因為還沒有正式使用過,也不太知道星光圣樓立在玉衡星辰上方,代表著什么。只是按照七星圣樓秘法來看,越近七星概念的核心位置,星樓的質量就越高。 觀衍解釋道:“這條孽龍方才與你勾連過深,貿然殺之,容易影響到你。索性我將祂鎮在你的星光圣樓中,既然祂要生死一體,那就成全祂一體。你不必擔心,我已設下禁制,祂脫身不得,也影響不到你。相反,你的星光圣樓可以不斷汲取它的力量來強化鞏固,從而減少對你的需求。” 前輩成星君了果然不一樣了。 瞧瞧,現在都不叫龍神了,改口叫孽龍! 姜望當然能夠理解這番話。從遙遠星穹錨定的第一個星點開始,外樓修士本就是不斷要往星穹傳遞力量,以不斷強化星光圣樓的。有龍神這樣一個力量源泉,可以省去他諸多苦功。 但姜望這會想到的是另一點…… “就像您的圣樓一樣,就算哪天我死了,這星光圣樓依然能存在?” 這話問得怪別扭,但姜望本心是為自己的星樓能夠與觀衍前輩的星樓靠攏而高興。天知道他之前見識過觀衍前輩的星樓,有多么驚訝和艷羨。 觀衍的視線這時已經移開,看向遠處,隨口回道:“可以這么說。” 姜望想了想,又道:“那這個塔形,方不方便換一下……” 觀衍前輩回答問題的時候,一般都非常細致認真,不僅照顧姜望的修為層次,還很考慮姜望的情緒……但此時敷衍得非常明顯,只很干癟地道:“除非碎掉重來。” 姜望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已經看到前方,一點星光由遠及近…… …… …… 森海源界,神蔭之地。 小煩婆婆點燃了書屋,在照亮夜空的金色火焰前,帶著族人們一起祝禱,為真正的信仰而虔誠。 她用她的方式,參與戰斗。 樹之祭壇那里發生的龍神應座,她已經并不會再為之激動。 因為她知道她心中的人,正在同誰對抗。 直到…… 那璀璨的神座忽然間自樹之祭壇飛來,目標明確地、筆直地向著她飛來……最后懸停在她身前。 小煩婆婆起先有些驚慌,甚至于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但“神”的正旨,響在耳邊。 在族人詫異的眼神中,白發老嫗有些羞澀地抿了抿唇,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飾,然后坐在了那張神座上。 神座飛天而起,一個閃爍,便已消失在天穹。 在場的族人面面相覷,直到不知誰喊了一聲—— “祭司大人已成神!” 眾人紛紛拜倒,虔誠地唱起祝歌來。 在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的情況下,那深沉的暗色以神蔭之地為中心,不斷地褪去。 籠罩此界數百年的夜之侵襲,在這個夜晚消解了。 他們所虔誠祝禱的自由和安寧,在這個夜晚交還給了他們。 而天邊有一顆比白天黯淡的星懸著。 此后他們稱之為“月”。 …… …… 那星光由遠及近,逐漸清晰。 璀璨的神座之上,端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