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星樓的內部類似于佛塔。 姜望立在此間正中的位置,不知自己身在第幾層。 環顧左右,天花板、地板、墻壁,都有金粉的顏色。 而壁上一圈,每隔一段距離,就懸著一個燦金色的佛龕。 佛龕中是各種各樣的金身佛像,栩栩如生。 這座星樓出現的方式,與當初七星秘境洞開時出現的七星樓并不完全相同,但大約也是遵循了相似的原理。 或者可以說,觀衍大師以某種手段,模仿了七星秘境開放的情景,從而完成對他的接引。 姜望看不到外間的情況,只能感覺到整座星樓在移動。 因為沒有對照的目標,所以也沒有辦法判斷速度。但肯定是快過田希禮的道術,也快過田安平借輔弼樓遠遠飆來的那一橫星光。 念及田安平,姜望不由得想到—— 即城是他的堡壘,輔弼樓是他的軍弩? 上次傳旨的時候姜望就有著很怪異的感受,田安平的內府似乎外放,與即城煉在一起。 而在這個偷入七星谷的夜晚,其人又露了一手,遠遠通過輔弼樓發動攻擊,那威勢似乎并不輸給田希禮。 這些都是田安平繞過修為禁封的手段嗎?在內府境界的修為限制下,利用輔弼樓和即城,變相使用神臨境的力量? 他似乎把修行體系放到了身外,以此逃開加于肉身上的禁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輔弼樓和即城或許都能夠算作他的身體…… 實在是一個打破常識認知的恐怖人物。 若是沒有被禁封這十年,今日之田安平,又該有多可怕? 田常的低調,田和的蟄伏,雖說是各有目的,又何嘗不是因為田安平太過恐怖。他們不敢冒著田安平注視的風險太快出頭。 不然以這兩個人的本事,早就該風生水起了。 沒有讓姜望遐想太久,星樓疾飛一陣,忽而頓住。 似沙筑之塔在風中崩解,構筑星樓的一切,歸化為點點星沙在空中流動……全部落在一只手掌中。 手掌的主人身穿月白僧衣,锃亮的頭皮泛著玉白的光,面容神秀非常。 正是觀衍。 此地依然是巨木參天,林深蔽日,所以星光才那樣顯眼。 但周邊的環境,也的確是難以在觀衍身上奪走一點視線。 “前輩!”姜望面帶驚訝,當然也有歡喜。 上次離開的時候,觀衍大師只有真靈流浪在世界夾縫,還是借助蘇綺云的寄神玉,才能夠短暫顯形。 現在卻已經直接現出形體來,顯然是有了極大的突破。 觀衍面上有些疲憊,但笑容依然溫潤,隨手將那團星沙收起,只道:“小友隨我來。” 見姜望看著他手里的星沙,便解釋道:“這是我當年成就外樓之時,立起的星樓。因為耗了些苦功,后來我身死,它也沒有崩解,只是失去聯系…… 再后來我這個樣子,也就不需要它了。這次為了接引你,我專門把它找了回來。我就是用它,勾連的七星樓秘境。” 這再一次擊穿了姜望的認知! 原來星樓是可以強大到人死之后還能獨立存在的! 原來星樓除了煉體、闡道、投射星光之外,竟然還可以被當做法器來使用! 他瞬間感覺他以前認識的那些外樓修士,見識過的那些星樓,全都不真實起來。 觀衍大師似是完全猜得到姜望的想法,又解釋道:“當然,我當初立下的星樓與一般的星樓有些不同。我說了,我耗了些苦功……” 這只叫“有些不同”?您說的“耗了些苦功”,得是什么程度的苦功啊…… 姜望一陣無言,但念及觀衍大師的他心通,也是不敢腹誹太過。 而觀衍又道:“你放心,我沒有對你使用他心通。它是我的能力,但非我的權利,一般情況下我不會使用。上次你來森海源界的時候……我對真靈狀態的掌控還不夠,無法控制我尋回的神通能力。現在倒是已經控制住,我之所以好像能夠看到你在想什么,只是一種大概的感覺,非是神通之力……” 觀衍大師這話,姜望完全能夠理解。 他不使用歧途神通的時候,有時候亦能通過對戰斗局勢的把握,制造出歧途的效果。這是掌控神通之后,所逐漸形成的慣性,或者說本能。 觀衍身懷他心通神通,見識過的人心不知凡幾,自然在大多數時候,不使用神通,也能看清一些人。 真正讓姜望動容的,是觀衍大師那一句“它是我的能力,但非我的權利”。 在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之后,超凡修士很容易產生一種“我為神靈”的錯覺,視眾生如草芥,以之為予取予奪的對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