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個身穿白色襦裙,身形纖弱的女人。 站在那里,像一朵隨時會被吹碎的、無名的小白花。 辜懷信看著這個女人,并不掩飾自己生殺予奪的氣勢,淡聲道:“你敢來見我,是勇氣。你能見到我,是本事。所以我給你說話的機會?!?br> “您是釣海樓的敦厚長者,我是釣海樓的青稚晚輩,我見您,不需要勇氣?!?br> 女人倒是不見懼色,輕聲說道:“師兄師姐們憐愛我,告訴我消息,給我機會,所以我能見到您,也不算本事。但我很感謝您,給我說話的機會。” 辜懷信的目光,居高臨下地墜落,沒有一點溫度:“說是一命償一命,好像也算公平。但現在,季少卿死透了,你回來了。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我面前。” 他笑了,這笑聲怎么聽怎么冷冽:“齊國就真的,這么能欺負人?”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自然是回到近海群島的竹碧瓊。 但她的天真、怯懦全然不見,面對一位當世真人的冷漠,竟也站得穩穩當當,不見退縮。 這朵無名的小白花,立在狂風中。雖然柔弱,雖然纖細,但卻有一種不知從哪里來的、怎么也不肯被摧折的生命力。 她說:“是婆婆害我,還是我害婆婆。是季師兄害我,還是我害季師兄。辜真人,您慧眼如炬,當不會看錯。我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人物,活也就活著,死也就死了。對于您這樣的大人物來說,是不值一提的事情,當然也不能跟季師兄的生死相比……可我活著,有什么錯呢?” 辜懷信是堂堂的靖海長老,當世真人,但此刻,竟然一時無法做出回答。 是啊。 竹碧瓊活著,有什么錯呢? 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反而是在不停地被傷害。真要論對錯,就碧珠婆婆和季少卿的所作所為,竹碧瓊若能親手殺了他們,又有誰能說竹碧瓊做得不對? 更何況,她什么都沒有做。她從頭到尾,只是在天涯臺上等死而已。她只是在忍受苦難,她連一句怨恨的話都沒有。 她活著,有什么錯呢?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控訴你師父,和你季師兄么?”坐在大椅上的辜懷信眼瞼微垂,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們都已經死了?!?br> “但我還活著。”竹碧瓊說。 “所以?”辜懷信問。 “我想活著。所有人都不在乎我也沒有關系。有人在乎過。”竹碧瓊想起那個人認真說話的樣子,于是也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更認真:“我想好好地活著。” “你可以好好地活著,你愿意回釣海樓,就還是釣海樓的弟子?!惫紤研诺溃骸氨咀€不至于遷怒你一個小小的內府修士?!?br>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