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走得很體面,很光榮。”姜望最后說。 張翠華愣了一陣,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來。 用那雙粗糙的、沾著磚瓦灰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沒有哭出聲音來。 姜望就站在旁邊,默默陪著。 五月的風(fēng),一陣有,一陣沒有。在光禿禿一覽無余的山坡上,嗚咽著來回。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張翠華用衣袖使勁蹭了蹭眼睛,才抬起頭來說:“他走的時候,說他會回來的咧。” 她的眼中已經(jīng)看不到淚水,但臉上黑一片白一片,很努力地去平靜:“至少他沒有騙我咧,他是回不來了。不是不回來……” 姜望半蹲下來,伸手虛虛從她臉前拂過,溫柔的水元拂過她的臉,將眼淚和磚瓦灰混成的“圖案”抹了干凈。 那溫潤而輕柔的力量,沒有讓她感到一絲不適。 張翠華顯然被這神奇的一幕震住了,一時忘了說話。 姜望輕聲說道:“你丈夫,跟我是一樣的人。我跟你丈夫是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們過上不同的生活。” 應(yīng)該沒有任何一個普通人,能夠拒絕超凡的誘惑。 姜望一直這么想。他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渴望超凡。為此不懼艱險,不辭辛勞。 張翠華沉默了一陣,忽然問道:“很危險吧?你們那樣的人,很危險吧?” 姜望想說,不到外樓境界,就不用去迷界廝殺。 但不到外樓,不去迷界,就沒有危險了嗎? 騰龍境的修行,也隨時會失陷在蒙昧之霧中,那難道不危險? 徘徊在天地門前,不得寸進(jìn)的痛苦,逼瘋了多少修行者? 周天境搭建的周天,一旦奔潰,道旋炸裂的后果誰敢想象? 而且,真正踏上修行之路的人。誰又甘于永遠(yuǎn)停在山腳,永遠(yuǎn)是游脈? 他如何能說,超凡不是一條危險的道路呢? “一定很危險的。”張翠華搖了搖頭,自問自答:“我男人最小心了,井里打個水,都要我在后面拽著他。不是特別危險……他不會出事。” 姜望嘆了一口氣:“我不能保證在超凡的世界一定沒有危險,我只能說,踏上這條路,就有機會把握自己的命運。”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張翠華的眉心,用神魂之力,把青羊鎮(zhèn)的信息,傳進(jìn)她的腦海里:“如果你什么時候想通了,可以讓褚幺去這個地方找我,說找姜青羊就行。” 他收回手指:“除此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有不少麻煩,你的丈夫也是。” 這種傳遞消息進(jìn)入腦海的手段,顯然遠(yuǎn)遠(yuǎn)超過張翠華的想象。褚密也從未在她面前,有過超凡的展現(xiàn)。 但她出人意料的鎮(zhèn)定。 她認(rèn)真地想過了之后,才道:“娃娃還小,等他長大了,我叫他自己決定。” “好。”姜望并不勉強,轉(zhuǎn)而說道:“那么我們說下一件事。你們的生活有什么問題嗎?” 褚密去自首之前,不可能不給妻兒留下保障。他這種人,當(dāng)然知道不能留太多財富,但保證她們的基本生活,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何至于現(xiàn)在,張翠華還要在瓦窯里搬瓦,像男人們一樣賣苦力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