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他已然用盡所有氣力在咆哮,在唾罵:“逆賊之后,亦是逆賊!”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如在鼓風。那是拼盡一切才能壓榨出些許力量的明證。 “焦家世受君恩,累世公卿。你父親為礁國之將,掌礁國之兵,卻死礁國之民,降礁國之敵!賣主求榮,真茍且,背國棄義,枉為人!而你,你流著礁國之血,有著礁國人的祖宗,卻數典忘祖,妄言礁國國滅,真以為天道無眼,沒有報應嗎!?” 其人嘶聲怒罵,形如惡鬼,狀極凄厲。 為間者,首要忠誠。這中年文士對礁國的忠誠毋庸置疑,此刻罵得痛快,一是求死,二是要污焦家之名。 在場的人有墨家墨驚羽,有武功侯薛明義,是封不了口的。 威寧候焦武卻依然沒有什么表情,只緩聲說道:“當今大爭之世,天下相競。君擇臣,臣亦擇君。” 他的聲音并不高,但在場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你說焦家世受礁國君恩,難道不記得我祖父、高祖父,是為誰而死?” “我父親為礁國之將,又何曾失職!他當年掌礁國之兵,與明皇帝大戰,一度兵犯雍土!是誰忌憚功臣,軍糧三日不至?是誰臨陣怯戰,使大軍一潰千里。是誰不肯支援,致我父坐困孤城?” “這些,我都不必說了,我已忘了,但史筆如鐵,你們能忘嗎?那些無辜死去的忠勇亡魂,能忘嗎?” “我焦家只記得,是誰不計前嫌,許以高官,予以厚祿,誠以親晤,信以三軍。是誰在我父孤城被圍三月后,孤身入城,剖心說降。” “我父死時是雍臣,我死之時,亦當如之!” “你既然不說你是誰,本侯也不想知道了。只有一言與你,石家不配享國。今日敢來挑撥,黃泉路上,你且等石亨!” 這便是滅國之誓了,從此與礁國勢不兩立,在他之后的政治生涯里,必然要不遺余力地推動滅礁大計,以全今日之言。 焦武說到這里,拂袖轉身,重新坐回主位。 他環視一周,雙手輕抬:“歌再起,舞再跳,壽宴繼續。至于武功侯……你請自便!” 至此,威寧候焦武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 武功侯在他的壽宴上來這么一遭。 他是真的惱極,怒極,恨極。 他不惜要推動滅礁之戰,來證明他與礁國沒有任何勾連,只是礁國單方面的陰謀意愿。 至于武功侯回去要怎么說,韓煦要怎么做,如他所說,“請自便!” 就像他說“當今大爭之世,天下相競。君擇臣,臣亦擇君。”,說的是他父親和礁國石姓皇室,又何嘗不是他與韓煦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