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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開口：“辛苦你了，陪著母親跑了這一趟，還要擔(dān)驚受怕的。嫁與我，沒讓你過上什么好日子，偏偏這節(jié)骨眼上家中又出了這樣的事……祖母這件事，我也有不對，原先在云州時我就察覺到不太對勁，可當(dāng)時我沒有追究下去，這才釀成了今日之禍。”

    “這也不能怪你。”芮氏忙寬慰道，“為人子女，哪有我們?nèi)ブ更c父母如何做事的？”

    夫妻倆還在說著話，外頭響起匆匆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叢媽媽急急忙忙地走進(jìn)來：“大爺，大奶奶，不好了！！你們快去正屋那頭瞧瞧吧！老爺發(fā)了好大的脾氣，這會兒子與太太已經(jīng)吵翻了天了……”

    宋竹硯與芮氏雙雙一驚，快速對視一眼，連衣裳都來不及換，趕緊直奔正屋。

    還未到門口就聽見里面一陣爭吵哭鬧。

    “我讓你去給老太太請罪，你連個面都沒見著，還帶著東西回來了，你也好意思再踏入府里的大門！！”

    “你說得輕松，你怎么不去看那小丫頭的嘴臉呀！一個賤婦所出的小庶女現(xiàn)今也要爬到我頭上來了，還有這樣的道理麼？！你今日是沒瞧見，那宋丹娘字字句句都往我的心窩里戳，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為宋家開枝散葉又辛勞這許多年的正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可任由那么個玩意兒作踐我！！”

    趙氏哭喊著，那聲音竟然都蓋過了宋恪松。

    只聽嘩啦一聲巨響，桌案上的茶盞壺具都被他一股腦掃到地上。

    緊接著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大罵，他冷笑連連：“原是你腰板硬了，才能這般與我說話！你可有與丹娘說要拜見老太太？你可有與老太太賠不是？什么都沒有，光顧著跟個小丫頭拌嘴，你也好意思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竟不知曉你苦勞了些什么！”

    趙氏氣得渾身發(fā)抖，絞著帕子，哭得更傷心了。

    芮氏見狀不好隨意闖入，抬眼看了看丈夫。

    不遠(yuǎn)處，長廊另外一邊，是宋竹礫與金氏兩口子過來了，顯然也是剛剛得到婆子們的消息，匆匆趕來。

    兄弟二人碰面稍稍對視了一眼，兩人心里都有了主意。

    長兄長嫂在前，四人魚貫地進(jìn)入屋內(nèi)，隨著婆子一聲通傳，剛剛還吵得激烈的兩口子瞬間安靜下來。

    只是沒了聲音，這遍地狼藉卻遮掩不掉。

    但見趙氏坐在軟榻旁，不斷地用帕子擦著眼角，頭發(fā)都松散開來，衣服凌亂不堪，腳邊是被宋恪松摔碎了的一地碎瓷，空氣里還彌漫著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香，冰冷中帶著點冷漠的氣息。

    宋恪松則鐵青著臉，背著手站在臨窗的位置，一臉不愿與趙氏多說的模樣。

    芮氏和金氏上前，扶著趙氏要先伺候婆母整裝梳洗。

    趙氏還在氣頭上，甩開兩個兒媳婦的手，據(jù)不愿配合。

    芮氏道：“母親，時候也不早了，兒媳今日命廚房做了您和父親都愛吃的果品點心，您不如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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