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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她分不清。

    從十月驟逢大變，衛(wèi)宴洲這個(gè)人她就越發(fā)看不分明了。

    曾經(jīng)少年時(shí)，會抿唇笑著喊她寧姐姐的衛(wèi)宴洲，變成了一個(gè)面目不可分辨的帝王。

    他要她屈服，屈服后的目的又是什么，程寧不明白。

    謝念瑤犯了那樣的大忌，他只是一通訓(xùn)斥，若說在意，他豈不是更在乎謝念瑤？

    快過年了。

    從十六歲后，她甚少在燕京過過年。

    十月北狄大敗時(shí)，她以為今年能與家人守在一起過個(gè)團(tuán)圓年了。

    可如今程家覆滅，她甚至看不見一眼將軍府是否還完好。

    那些被判處流放的家丁，又是否能安康地過這一個(gè)年。

    思緒紛紛，想的越多就越理不清。

    時(shí)辰到了，要去鳳鸞宮里請安。

    程寧昨日缺席，被衛(wèi)宴洲從永安宮抱走的消息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她進(jìn)了門后，謝念瑤刀子似的眼神就剜在身上。

    “瞧瞧這是誰？若是本宮不派人去勸說，熹妃都要講陛下留在床榻間不早朝了罷？”

    各宮貴妃都在場，不敢接話。

    程寧不卑不亢地問了安，沒聽謝念瑤叫起，便扶著腰一笑：“是啊，也幸虧娘娘請人去請了，不然臣妾這腰，恐怕今日都未必能下地給娘娘請安。”

    “你！”謝念瑤面容扭曲：“你在炫耀？！”

    “不敢，只是陛下約了臣妾午后喝茶，臣妾還要去梅園取露水，娘娘要留臣妾說話嗎？”

    那夜臨華宮的事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鮮少有人不知。

    都說皇后和熹妃因著雍王的事，大肆爭執(zhí)，皇后甚至差點(diǎn)當(dāng)著陛下的面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可最終皇后也沒受罰，熹妃就算受了罰，也是被陛下親自從永安宮抱出來的。

    幾個(gè)貴妃看地面的看地面，假裝喝茶的假裝喝茶，各自忙碌，誰也不想招惹。

    因?yàn)槟膫€(gè)都惹不起。

    更何況程寧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大將氣質(zhì)，她就是輕聲細(xì)語，也有壓迫人的氣勢。

    “程寧！你別一口一個(gè)陛下拿來壓本宮！只是你父兄現(xiàn)在未行刑，陛下愿意哄著你而已，來日你全然無倚仗了，你猜陛下對你的新鮮勁能撐幾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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