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兵諫逼宮(上)-《明朝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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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多儀仗侍衛無奈的目送下,錢寧被一群錦衣衛押出了天津城。
城外找了一處偏僻安靜之地,眾錦衣衛將錢寧綁在一棵樹上,常鳳從腰側抽出一柄匕,看著錢寧嘿嘿獰笑。
錢寧被巨大的恐懼包圍,似乎已嚇得神志不清,圓睜著一雙猶自不敢置信的眼睛,嘴里喃喃道:“不會的,秦堪怎會造反?他怎敢造反?他如何造反?”
“嘖嘖,錢大人不愧是帝前新寵,死到臨頭了還在憂心國事,你問的這些事啊,到了陰間黃泉自己個兒好好看,看看咱們秦公爺是怎樣翻云覆雨,一手遮天,一個閹狗養大的雜碎,讓你當個鎮撫已是公爺天大的恩賜,給臉不要臉,妄想取秦公爺而代之,還在天津大殺四方,把公爺半生心血毀于一旦,今兒若讓你死痛快了,算老子對不起你,知道什么叫剝皮實草嗎?”
“剝皮實草”,洪武太祖所創,說來其實很簡單,就是把人皮活剝了,然后在剝下來的人皮里填充稻草,做成人形立在路邊,就跟農田驅趕鳥雀而立稻草人一樣。
失神的錢寧忽然狂笑起來:“這定是秦堪虛張聲勢!你們在嚇我。”
笑著笑著錢寧的神情漸漸猙獰而扭曲,惡聲道:“我忍辱負重十年,在秦堪麾下活得連條狗都不如,如今我好容易時來運轉平步青云,區區小計謀焉能嚇倒我?造反?秦堪有這本事嗎?京師有十二團營,有御馬監,有五城兵馬司,還有京師附近數十個衛所大軍,秦堪有什么?就你們這幾號南京錦衣衛的老班底想改天換地,簡直做夢!常鳳,你嚇不倒我,你不敢動手,我乃代天巡狩欽差。敢動我一根毫毛,秦堪和你們這些走狗從此萬劫不復!”
常鳳哈哈大笑,手中匕因顫動而不停閃爍著寒芒。
“對對對,錢大人真聰明,老子真不敢動你一根毫毛,你嚇到老子了……”
嘴里說著不敢動手,常鳳手里的匕卻毫不含糊。鋒利的刃尖抵上錢寧的額頭,輕輕一劃,錢寧的天靈蓋頓時劃破一道可怕的口子,鮮血噴涌而出,常鳳將匕插回鞘內,親手將那道口子小心翼翼地揭開。再揭開,仿佛塑造一件藝術品似的,從頭骨開始,漸漸揭到臉部……
錢寧張大了嘴慘嚎著,眼睛仍睜得圓圓,目光充滿了不敢置信,他到現在還不信秦堪真的要殺他。直到常鳳差不多將他臉上的人皮揭完了,錢寧終于完全絕望,意識也永遠陷入了黑暗。
一個多時辰后,常鳳終于將整張人皮揭了下來,而錢寧早已斷了氣,只剩一具沒了人皮的血肉骨架無力地耷拉著腦袋。
常鳳退后兩步,看著手里這張完整的人皮,似乎對自己的手藝頗覺滿意。嘴角泛起幾分變態似的邪笑。
“來天津的路上就說過要扒了他的狼皮,老子說到做到,弟兄們,把這狗賊的心肺挖出來瞧瞧,看看到底是不是生得一副狼心狗肺,還有這張皮,填點稻草立在這林子里。讓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瞧瞧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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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密報悄然入宮,如同在耳邊撞響了洪鐘大呂,乾清宮內,朱厚熜震得雙耳嗡嗡作響。半晌沒回過神來,臉色慘白得像許多大臣府邸大門前高掛的喪事白燈籠。
“北郊大營……兵馬調動異常?”朱厚熜艱難地憋出一句話。
小宦官神情惶急,仍躬身垂道:“是,今日傍晚始,北郊大營內塵煙四起,軍令馬嘶此起彼伏,未多時便見三支萬人騎兵出了轅門,直奔四武營,四勇營,四威營駐地而去,并派出精騎截斷了南北官道,無論官商軍民人等皆不準通行……”
朱厚熜臉色慘白,顫聲道:“遼東邊軍直奔十二團營駐地此舉何意?截斷官道又是何意?葉近泉想做什么?他……他……”
小宦官額頭汗出如漿,撲通跪倒道:“陛下,葉近泉怕是要反了!”
朱厚熜兩腿一軟差點栽倒,小宦官說出了他一直不愿承認的事實。
“他為何要反朕?”
“陛下,奴婢聽說葉近泉曾是寧國公府的護院家仆,十余年前,寧國公誅殺遼東總兵官李杲后,力保葉近泉當了遼東都司副總兵,后來漸漸升為總兵,總督,這些年朝中人事更迭,朝臣們只知葉總督威震遼東,與韃子交鋒屢屢得勝,揚了我大明國威,可葉近泉出身寧國公府之事已漸漸不被人所知,陛下,葉近泉沒理由造反,但秦堪……卻有充足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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