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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財了！

    這是秦堪走出唐寅房間后的第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令他忍不住想跳起來大叫幾聲“YES！”

    杜嫣千方百計想探出秦堪到底打什么主意，其實秦堪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說得好聽叫暫借東風(fēng)，說得不好聽叫借雞生蛋。

    唐寅詩畫雙絕，如果將一些可以流傳千古的名句加入他本來已足夠耀眼的光環(huán)里，那么這些詩句賣到市面上產(chǎn)生的經(jīng)濟(jì)效益，一定是一筆驚人的數(shù)字。

    這也是秦堪為什么選擇借雞生蛋，而非自己冒充才子的原因。

    像秦堪這樣毫無名氣，默默無聞，甚至曾被革除了功名的半吊子秀才，如果拿著一大堆千古佳句招搖撞騙，等待他的絕不是江南士子們的夸贊，而是整個文人集團(tuán)的群毆。

    名氣這個東西是看得見也摸得著的，“三年不鳴，一鳴驚人”這種事如果在大明真實發(fā)生，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因為文人的嫉妒心比女人更重，更歹毒。

    可是如果這些千古佳句是江南第一才子寫出來的，意義和結(jié)果便大不一樣了。

    唐大才子寫出多么永垂不朽的詩句都是正常的，符合邏輯的。

    把榮耀和光環(huán)全部送給唐寅，秦堪不介意吃這個虧，他看重的不是虛名，而是實實在在的雪花銀子。

    清清白白的學(xué)問，在他眼里都可以用銀子來衡量，現(xiàn)實主義者看重的是實際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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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財這種事，宜早不宜遲，在奔往小康的道路上應(yīng)該馬不停蹄，佛擋殺佛，否則便是對自己未來的榮華富貴極大的不負(fù)責(zé)。

    出了唐寅的房門，秦堪拿著新鮮出爐的佳句詩稿奔出客棧，打聽過后，他找到了紹興西城內(nèi)一家名叫“研磨坊”的書社，書社掌柜姓黃。

    黃掌柜也是仕途無望的文人，于是干脆舍了臉皮經(jīng)商。

    兩人見面話不多，秦堪直接把署有唐寅大名的詩稿遞給他。

    黃掌柜接過，剛翻了兩頁，便仰天流下淚來，和唐大才子一樣，四十五度角。

    “人生若只如初見……好美的詩，唐解元不愧為江南第一才子?！秉S掌柜眼中布滿了哀傷。

    納蘭大爺害人不淺……

    “詩美嗎？”

    “美，太美了！唐解元之才……”黃掌柜試圖找個最高級別的褒義詞來形容唐寅，可惜經(jīng)商日久，文化水平退化，于是慨然一嘆，盡在不言中，不過他的表情已經(jīng)深深的表達(dá)出了他的敬佩和感動，就好像剛吃過撒尿牛丸，披著輕紗和初戀一起在海邊奔跑，很**。

    秦堪移開了目光，他實在不想把這張扭曲坑洼的老臉定義為“**”。

    “唐解元這本詩稿能刊印成書嗎？”

    “當(dāng)然能，這等詩稿若不能刊印，世間何人有資格成書？人生若只如初見啊……”黃掌柜又流淚了，這是個感情很豐富的老板，他的初戀故事一定很坎坷。

    “很好，你出多少錢？”

    “啊？”

    秦堪只好耐心的解釋：“出書要給稿費，就像下館子要給飯錢一樣，天經(jīng)地義的，不能不給錢吧？”

    黃掌柜眨著泛淚的魚泡眼，半晌沒回過神。

    很明顯，他還沉浸在“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凄美境界里，不愿回到現(xiàn)實里來。

    “品位如此佳作之時，你……你居然跟我談錢，你，你簡直……”黃掌柜一副女兒被強(qiáng)暴了的表情，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此清雅脫俗的詩突然跟阿堵黃白之物沾上關(guān)系，黃掌柜感情上無法接受。

    秦堪卻理解錯了他的意思，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森然道：“……你想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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