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朝陽慢慢從大廳走過,聽到了幾個同事打招呼。他停下來,和同事們應了幾句話,卻莫名的煙癮上來了。這年頭,煙民真的沒人權(quán),明明是公安大樓,自己是個警察,卻沒辦法在自己的地盤上抽煙——進門上面就掛著一個禁煙的牌子。哎,在自己辦公室煙癮犯了的話,只能躲到廁所里抽,忍著臭氣滿足煙癮。如果在一樓犯煙癮的話,那就只能出門去抽咯。 話說回來,警察局大門口,抽煙的人還真不少。王朝陽剛掏出煙點上火,美美的吸了第一口,身邊就突然多了幾個老同事。這倒是他的錯——正是看到他吸煙,才勾引了其他人的煙蟲。乘著眼下事情不多,干脆幾個人一起出來抽一根。 “老王,回來啦?順利嗎?”一個老同事問道。 幾個人抽的煙各不相同,三五的,紅塔山的,最牛掰的掏出來的是一包“軟中華”。其他幾個人眼看著好煙,紛紛等著他分一圈。可惜殼是“軟中華”,把里面的煙抽出來,認識的人就統(tǒng)統(tǒng)樂了——這哪里是什么“軟中華”,明明是“利群”嗎?都是同樣檔次的煙,各有口味偏好。所以倒是各自抽各自的煙,順帶著開始閑聊幾句。 “很順利……”說到這個事,老王倒是頗有點想法。“順利的都過頭了。” “什么?”老王說話的態(tài)度讓人覺得這似乎有點說反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逃走了?” 大家都知道老王出去了兩天,是到隔壁的W市去抓人了。這年頭,跨省跨市到其他地方幫忙并不是少見的事情,經(jīng)常有這種到兄弟單位“借兵”的事情發(fā)生。這是因為隨著時代發(fā)展,犯罪分子(至少是一部分犯罪分子)也變得耳聰目明起來。那些地頭蛇在本地的消息靈通程度常常會讓人咋舌,本地警察的行動常常被他們看在眼里,稍微一個不慎,抓捕行動被對方察覺了那就很容易失敗。 “沒有。很順利……事實上……”想起這件事情就有些奇怪。說起來,盡管他知道這一次去抓的是一個文物走私集團的嫌疑犯,但是真的看到,卻發(fā)現(xiàn)對方那樣子根本不像是走私集團啊。“他根本沒跑。” “沒跑?什么意思?”這句話讓幾個同事有點聽不太懂了。這似乎是意味著,嫌疑人本來有逃跑的機會——但是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 “他應該是早就預料到了。”回憶起來的時候,王朝陽才覺得那種微妙的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這一次的抓捕雖然很順利,但是經(jīng)驗豐富的他卻能感覺到那種異常。只不過事情一切順利嘛,你自然會忽略那種不自然的部分。但是呢,此刻回想起來,卻覺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但是沒跑……不不,我的意思不是他知道自己遲早會落網(wǎng)……而是他在那里等我們。” 是的,仔細回憶的話,就是這種感覺。那個犯罪嫌疑人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名字叫陸五——在那里等著警察。他的那種近乎算得上冷漠的平靜確實與眾不同。通常來說,一個人是很難看到警察(特別是還知道警察是來抓自己的)之后還能保持那種平靜的。 事實上,別看老王警察生涯這么多年,上陣逮捕犯罪嫌疑人這種事情干過不下幾百次,還真的從來沒見過這種類型的犯罪嫌疑人。 “他說了什么嗎?” “什么都沒說,一路非常安靜。一點也不像是……文物走私的人。” “是文物走私?”有人問道。“不是說盜墓嗎?” “細節(jié)方面不清楚,反正都差不多吧。”老王含混的回答。人已經(jīng)抓了,并且移交了,其他的事情和他就沒什么直接關(guān)系了。畢竟他是“借兵”過去的。通常來說,人們并不會覺得一個文物走私的罪犯是窮兇極惡的類型。但是事實上,中國人的文化傳統(tǒng)之中,這一行可以說是禁忌。干這一行的人,哪怕表面上看不出來,但骨子里都是有一股狠勁的。要知道,盜墓這行當通常需要多人組合。自古以來的盜墓賊,都是一個人下去盜墓,另外一個人在盜洞上方接應。所以接應的那個人常常把同伴丟在墓穴里面(如果他沒有順勢落井下石的話),謀財害命,獨吞好處。這種例子是如此之多,以至于這行當后來最常見的組合變成了父子組或者兄弟組。“總之,我感覺到有點蹊蹺。” 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話……他倒是莫名的想起了那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典故。那一對面對死亡卻安心下棋的兄弟,臉上大概就是陸五那種表情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