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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今天的神明，和平日不同。那回蕩在他意志內(nèi)的饑渴呼喚聲已經(jīng)漸漸消散，但是哪怕此時此刻依然讓人毛骨悚然。他這邊只能準(zhǔn)備這么多祭品，但是其他地方會如何呢？他不敢想象，也不去想象。而且他之前就知道了，神明的祭品絕不是局限于牲口。人類同樣可以成為祭品。

    他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那么多，但是卻不受控制的朝著那個方向去想。

    “應(yīng)該沒事的，一切都很正常。”他努力在內(nèi)心中反復(fù)告訴自己，然后，在他最終差不多說服了自己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一個可怕的聲音，一個讓他全身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的聲音。

    那是一聲可怕的哀號聲。

    難以形容的恐懼席卷了祭司的內(nèi)心，他聽見了，而且沒有聽錯。盡管事實上他希望是自己的錯覺。然而，這個東西怎么可能錯呢？那是一個神明臨終之刻發(fā)出的最后哀鳴聲。能夠讓人的靈魂為之長久震撼不已。有什么樣的東西能與之相比？

    發(fā)生什么了？怎么可能呢？

    祭司偷偷的轉(zhuǎn)過頭，觀看身后的信徒們。不過看起來信徒們并無所覺，他們依然跪在那里向神明獻上自己的祈禱。

    只有我聽見了嗎？

    也許祭司對于神明的崇敬并沒有別人想象的那么虔誠，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希望看到神明的死亡。在最初的恐懼之后，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內(nèi)心一片空虛——仿佛他心靈的一部分被摧毀或者被埋葬在那不可思議的虛空之中了。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感覺，雖然說不是疼痛，但是卻比疼痛更讓人感覺不適。

    不可能的！那是一個神！雖然是來自異域的神明，但是神明隕落是不可想象的。他拼命告訴自己這是錯覺。然后，用他過去從來不曾有過的虔誠，獻上自己的祈禱。

    ……

    最后一個術(shù)士被殺死，鮮血流了那么多，多得腳踩下去的話，血能淹沒膝蓋。

    祭壇邊上，那個滿臉兇相的男人一臉疲憊和滿足的走到高處。他的靴子上滿是血跡，術(shù)士們的血。剛才，他每割開一個喉嚨，就用本地的方言咒罵一聲。寒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傷害，但是術(shù)士們從來都是利用自己的力量胡作非為的，很多人忍耐和積累了刻骨的仇恨。

    “完成了，”寒說道。“我們干完了我們該干的事情了。”這邊的術(shù)士們已經(jīng)遭到了沉重的打擊，防御力量損失殆盡。哪怕他們卷土重來，他們也絕不敢如之前一樣，將人們視作草芥了。很遺憾不能做更多，但是暫時之間，也只能滿足于這樣的成果。

    “首領(lǐng)，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了？”

    “是的，”寒說道。“神已經(jīng)給了我指引……你們想要離開的，可以離開，想要留下來的要注意術(shù)士們的報復(fù)——如果他們能報復(fù)的話。”

    能夠給術(shù)士平叛部隊指引和幫助的人已經(jīng)死光了——全部成了這是很殘酷的做法，但是不可否認(rèn)，很有效。也許有人會說，因為術(shù)士們具備操控命運的能力，所以這種事情是瞞不過他們的。但是呢，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怎么值得那些強大而稀少的術(shù)士們投注太多的注意力呢？

    “讓我跟隨您走吧！”那個男人滿臉期待的問道。“我也想知道偉大的凱查哥亞特給我們指明的道路。”

    然后他有點奇怪的看到寒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就像挨上重重的一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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