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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遠不會忘記，”上校說道。“所以三天前，哪怕那只是我不經(jīng)意的遙遙一瞥，我也立刻認出了你。”

    “非常榮幸。”紅衣說道。“那么，上校閣下，可否為我解惑，將卑職約出來所為何事？”

    上校露出了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冰冷的雙眼之中雖然沒有敵意，但是也絕談不上善意。

    “因為那一瞬間，哪怕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大名鼎鼎的紅衣居然站在我的面前，穿著輝月陣營平凡小兵的服裝，扛著一把通用步槍，孤身一人。而在數(shù)年之前，他還站在冥月陣營的頂峰，麾下有數(shù)百萬大軍追隨。”

    “很高興你沒有第一時間就來確認你的疑問。”紅衣說道。“因為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走投無路，要是再被拆穿的話，也只能去死了。”

    “這不像你說的話，我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是你的俘虜，生死存亡只在你一念之中。”

    “但是現(xiàn)在我們在一個陣營里，你是上校，我只是一個連軍官都算不上的小隊長。”紅衣攤了攤手。“據(jù)說術(shù)士能夠改變和控制命運，但是恐怕這種改動的程度已經(jīng)超出了術(shù)士們的能力范圍了。所以說，能不能看在當初我放你一馬的份上，當做不認識我？橋歸橋路歸路。當然像現(xiàn)在這樣也不錯，我們可以在一個沒其他人看見的地方敘敘舊，然后分手。就像向路邊偶爾遇見的小商人買點飲料一樣，銀貨兩訖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將彼此忘得一干二凈。”

    “放我一馬？我可忘記不了你害死了好幾萬個俘虜。我現(xiàn)在倒是很想問問，為什么當初你會放我走，然后屠殺了所有的俘虜。”

    “打敗敵人的軍隊，那是因為那是我的職責這么要求我，放你走則是我的良知這么要求我。那不是我的錯，”這一次，紅衣的神色終于變了。“那是術(shù)士們的要求……他們要進行該死的人體實驗，罪犯不夠，他們就用俘虜來進行……我無法對抗術(shù)士們的要求。”紅衣側(cè)頭深深的吸一口氣，仿佛為了吐出積累在肺部的的沉悶空氣一般。

    上校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停留在紅衣身上。

    “對不起。”一小會之后，紅衣再一次把頭轉(zhuǎn)過來，如此說道。

    “你為什么在這里？”上校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迅速換了一個。“作為間諜嗎？不，那不可能……倒不是說你做不到，而是像你這樣的人作為間諜的話，那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哪怕再愚蠢的術(shù)士們也不會這么浪費。”

    “我只是茍延殘喘罷了。”紅衣苦笑了一下，同時彎下腰，把自己的小狗抱起來。“只是發(fā)生了一些正常的事情，然后，冥月陣營就再也容不下我……就這么簡單罷了。我本來應該已經(jīng)死了，”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同時用手撫摸著懷里寵物的頭，“可是，就像我說的，也許我的命運連高階術(shù)士們也無法掌握。”

    兩個人的目光正面相對。

    “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這個地步，那么，至少我希望我還能做一點什么。所以，讓我作為一個無名的，地方軍隊的小隊長呆下去……這樣至少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報答那些無私幫助了我的人。”

    “我不相信！”上校直接了當?shù)幕卮稹！捌胶庵畷r已經(jīng)來臨，術(shù)士們即將退到二線，接下去數(shù)十年，乃至于上百年，戰(zhàn)爭的主動權(quán)將轉(zhuǎn)交到凡人的手里。這樣的情況下，像你這樣的人實在太危險了。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而是實在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那為什么還約我來一場私下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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