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好在地窖里不全是鐵錢,還有金銀銅錢,否則搬起來夠累人的。 或許是被朱銘嚇到了,向知縣變得大方許多。 出城幫忙弄錢的弓手,按照職務發放辛苦費,張廣道得了兩貫錢,古三得了一千五百錢,白勝得一千二百錢,剩下的弓手每人一貫錢。 三十多貫鐵錢撒出去,向知縣以為自己能收買人心。 但他完全想岔了! 今夜出城的那些弓手,全都來自上白村,而且是朱銘喊出營房的。向知縣高高在上,距離他們太過遙遠,無論弓手獲得多少好處,都會認為是朱銘帶著他們賺錢。 大家脫下外衣,將鐵錢纏在腰間,再穿上衣服藏得嚴實。 坐船回城已是下午,一筐又一筐財貨,從碼頭抬到縣衙內院。雖然用東西遮住了,但腦子不傻的都知道,向知縣肯定發了筆橫財。 直至傍晚,全部搞定,所有人都累得夠嗆。 向知縣還在酒樓點了外賣,讓店家把飯菜送到家里,款待他們一番才高興送走。 “爾等先出去。”向知縣對奴仆說。 幾個家仆躬身退下,屋里只剩向知縣一人。 這貨瞬間卸下所有偽裝,撲過去抓起一把銀錢,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再撿起為數不多的金錢,不光撫摸,還貼到鼻下聞氣味,那味道讓他無比陶醉。 一千多畝偏僻田地,就算全部賤賣,也能賣個七八百貫。 再加上現金,向知縣這次弄到五千貫左右。 放在開封,五千貫屁都不算。 可這是西鄉縣啊,向知縣每月只有正俸12貫、加俸4貫、祿米4石,另有2頃職田收租子。 如此偏僻小縣,連公用錢(招待費)都沒有,迎來送往還得自己掏腰包,灰色收入只能從夏糧、秋糧當中截取(稅額達到九成叫做“破分”,多余賦稅可由官員自行處置)。 到此上任大半年,向知縣除開正常收入,僅撈到一百多貫孝敬錢。 兩頃職田的租子,以及夏糧和苛捐,至今也還沒收上來。向知縣囊中羞澀,家里窮得都快跑耗子了。 如今卻有五千貫擺在他面前! 金的,銀的,鐵的,甚至還有銅的,全都是迷人小可愛。 干掉祝主簿之后,接下來的茶葉走私,也會給他送來孝敬錢,向知縣只是想想就激動不已。 什么盧官人,什么白員外,什么黑風寨,他們想干啥就干啥吧,自己老老實實不摻和。朱銘的威脅讓他不痛快,但也無所謂了,能活著把錢帶回老家才是正事。 而且,平定了主簿造反案,還將攻破反賊的寨子,這特么都是政績啊! 當天晚上,向知縣不讓侍妾伺候,自個兒抱著金銀錢睡了一宿。 …… 返回校場的路上,白勝忍不住問:“俺都得了一千二百錢,朱大哥得了多少?怎沒見你身上帶著?” 朱銘說道:“向知縣為人吝嗇,給多了他心疼,給少了又怕我嫌棄。所以,一文錢他也不給,只許我黑風寨那邊的茶山和田地。” 張廣道鄙夷說:“黑風寨都還沒去攻打,這廝就胡亂許諾,恐怕到時還想反悔,朱兄弟可要留幾個心眼。” “唉,又有甚辦法?人家是知縣,咱只是小小弓手。”朱銘嘆息道。 還沒走到校場大門,朱銘未領到賞錢的消息,就在這三十多個弓手間傳開。 眾人都憤憤不平,覺得朱銘吃虧了。 大概晚上九點,朱銘才帶人回校場,其余弓手早已休息,營房一帶非常安靜。 他們忙活一天一夜,此時累得夠嗆,衣服不脫就鉆進大通鋪睡覺。 翌日清晨醒來,依舊沒人點卯,想睡到啥時候都可以。 直至半上午,才有手力帶著差役過來放飯。 手力是在縣衙打雜的差役,他處處小心伺候,看到朱銘這些臨時軍官就點頭哈腰。 第(1/3)頁